又轻皱眉头,“我只是不解,太子是母后唯一的亲子。她怎么会这般对佑儿呢?这次若不是父皇回来,我真怕她会拿孝道压着佑儿娶冯家女为太子妃。”
苏晴苒点了下倾儿的脑袋,“别拿年纪说事儿,你呀,现在还是小女儿心性。你被你父皇宠着,哪里知道这些被家族当成筹谋的女孩子的可怜。”
“便是我,从前也是长公主之尊。可自小听到的声音就是‘若长公主是男子就好了,那便是嫡长子’。在大皇子出生后,这样的嫌弃几乎要摆在明面上。直到先太子出生,所有人都对我说,以后你弟弟就是你的依靠,要助他当上太子,要助他登上皇位,这样你才有好日子。”
苏晴苒冷笑一声,满是讽刺,“他早早死了,可如今我还活得好好的。”
“所以啊,靠人不如靠己。得亏我醒悟了,见京中形势不对,搭上了你们司家。我知道有人说我心狠,不忠不孝。可他们所谓的忠孝就是让我跟着一起死吗?当年借着家国大义之名,把妹妹送往边关,可是结果呢?兄弟互相构陷,只为了争权夺利,却让他的姐妹牺牲。”
“我醒了,可还有多少人看不明白。你母后也是可怜人。当初忠勇侯的情况,便是稍微疼女儿的人家,也不会与侯府结亲。去了就几乎是守活寡,说不准哪天就成了真寡。万一再无子,那可怎么活哟?”
“不过,你母后是幸运的。”苏晴苒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才新婚就有了身孕,虽然那时陛下去了边关,生死未卜。但有了孩子,也算有依靠了。”
“不过,你母后大概不这么想吧?”
司安倾无奈地笑着摇头,“自佑儿出生,她就对佑儿不太亲。”
“你那时还小,大概不知太子出生时有些难产。且那时候你母后正与你那个继母争夺侯府管家权呢。她一个新妇,上无公婆约束,又不用侍候夫君,在侯府就是她独大了,也用不上孩子来巩固地位。”
“她与娘家亲,不知道从侯府拿了多少好处回冯家。被冯家哄着捧着,简直恨不得掏心掏肺。便是做了皇后,竟然想着给你父皇纳妃子,还是自己堂妹。她知道你父皇对她没有情谊,就被冯家人哄着用更年轻貌美的亲人来固宠。真是蠢啊!便是亲姐妹,人家有了孩子,怎么可能与她同心?”
“她也没有想过太子小时候未与陛下相处,再有一个孩子陛下从呱呱坠地一直见证着他的成长,哪一个更亲?说到底,她只是念着自己,却又蠢而不自知。”
司安倾坐在回长公主府的马车上,回味着苏晴苒的话,也想起在侯府的日子。
那时她一个人在侯府孤苦无依,佑儿出生后,婶婶与继母忙着斗法,她觉得自己与佑儿几乎是同病相怜,两个人也算是互相陪伴。
哪知道她只是做了那样一点小事情,却换来现在的福报。
在侯府的那段时光,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她之前最渴望的事情就是能早日嫁出去,不求那人地位多高,只要对她好就成。她能有一个自己的家就满足了。谁料到她继母要送她给人做妾,那时候她怕得发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去求了太姥姥,随便找一个可靠的人嫁了,或者干脆绞了头发出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