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在寂静无声的村路上,丁昀飞因为还处在悲伤之中,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话,卫峣也没有说话,安静地陪着丁昀飞慢慢地走着。

不久,俩人走到了村口的榕树下,以往他们走到榕树下,都会躲在榕树后面偷偷地亲吻。

可是今晚,他们没有在榕树下亲吻,丁昀飞望着榕树发了很长时间的呆,随后抱着卫峣无声地哭了起来。

卫峣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无声地安慰着他。

丁昀飞抱着卫峣哭了许久才停下来,然后俩人开始往回走,卫峣把他送到了家门口才返回自己家。

第二天早上,丁昀飞早早起了床,可能是昨晚大哭过一场,他今天心情好一点了。丁忠走了,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他可不能这么颓废下去,他得振作起来,地里还有很多农活没有做,都得等着他去做。

他今天得去地里看看,因为家里突然遭遇变故,家里的每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他们已经很多天没有出工了,地里的芝麻应该已经成熟了,他得抓紧时间去收割,要不芝麻裂蒴掉籽,收成就该大大减少了。

丁晓英马上就要开学了,学费还没有凑够,就指望着地里的这些芝麻了,他得抓紧时间把芝麻收割起来,好拿去换钱,给丁晓英凑学费。

丁昀飞起来后,就进厨房洗锅添水,烧火煮起粥来。平时都是陈素芬起来煮粥的,因为突然失去丈夫,陈素芬这段时间悲痛欲绝,茶饭不思,根本没有心情做饭。

丁昀飞把粥煮好后,又摘了一把青菜,洗了洗,放进锅里炒起来。

做完早饭,他自己先盛了一碗玉米粥喝起来,喝完粥就去喊陈素芬和弟弟妹妹起来吃饭,陈素芬在屋里声音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你们先吃吧”,说完就没有声音了。丁晓英和林一坡倒是很快就起来了,不过看起来都是呆呆愣愣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活力。

丁昀飞交代他们锅里有粥,桌上有菜,叫他们早点吃饭,交代完他就去换上出工穿的衣服和鞋子,拿上镰刀,带上一些粥,赶着牛车就出门了。

刚出院子,就见邻居的刘婶也正要出门,看到他驾着牛车出来,刘婶关心地问他:“昀飞出工呢?就你一个人出工吗?你妈妈呢?”

丁昀飞拉住牛绳子让黄牛先停下来,回答说:“我妈在家,她今天不太舒服,我一个人出工。”

“唉,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妈妈肯定不好受,我们也很难过,村长这么好的人,怎么就……”刘婶说到这声音哽住了,缓了一下才又说道,“那你出工吧,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都是街坊邻里,别不好意思。”

“好,谢谢刘婶。”丁昀飞感激地说道,驾着牛车继续往前驶去。

经刘婶刚才这么一提,丁昀飞的心情不禁又有些难过起来,垂着眼眸,神色黯然地赶着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