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恨他?”白玦定定地抬起眼皮看她。
“呃,这个”司绮不知是不是热的,额头都浸出了一层薄汗,说的磕磕巴巴,“他说过是自己不对,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就分手嘛,这样感觉你是挺无辜的哈”
白玦叹了一口气,轻声道:“不用掩饰,我已经知道他的病了,司绮。”
“啊?你知道了?”司绮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旋即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说漏嘴了”声音越来越小,然后又飞快地解释:“不是洛川叫我故意瞒着的啊,是我自己之前不知道你就是那个人,而且平时电视剧看多了,刚刚就想得复杂了,你不要误会他。”
白玦点点头,神色有些飘忽,喃喃问:“那四年他都在医院吗?是怎么过的呢?过得还好吗?”
这些天,他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心痛如绞,连睡梦里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也不是都在医院,”司绮叹道,“前两年都还待在家里多些,之后情况就越来越差,东西吃不下,化疗之后头发一把一把地掉,穿刺还常常痛晕过去,他那么高的个子,瘦到连一百斤都没有,跟鬼似的”
司绮说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利剑,刺进白玦的心里,疼得他窒息,连呼吸一下都需要极大的力气与忍耐力。
“后来就常常待在医院里了,”司绮看着他握紧到指节发白的拳头,没有再多说白洛川那时的状态,“直到几个月以前,医生说可以放弃治疗了,最后的时间希望他出院去实现一些未能达成的愿望。”
白玦的眼角发红,像是快哭似的,可司绮细看,那里却是一片干燥,要撕裂开的感觉。他艰难地开口:“他有说,什么愿望吗?”
“你猜得到吧,人都在这火车上了,”司绮苦笑了一下,“他说,他的愿望就是活下来,和你重新开始。”
“那时候我觉得他很悲哀,以他的身体状况来看,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司绮回忆道,“可几个月之后,我们就在这辆火车上相遇了,听说火车是靠着人心的念想有多深来选人的,现在想来,大概那时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快要死了,洛川心里也固执地想着要拼命活下来,和你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