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被他这一通闹嚷,从沉思中找回现实。这些日他闲下来,思考了很多。主要是在考虑,从傅忆这一系列行为出发,到底应当怎样看待他——是楚国如今的二皇子、未来的主宰?
或是,草原被长生天护佑的神秘家族最后的血脉?
二者都能解释他疯狂的行为,但背后目的截然不同,一个是为了得到楚国,另一个,恐怕是毁了楚国。
“粮草被焚的消息,都流传开了?”傅思沉默良久,终于发问。
“可不是嘛!”傅悉气得重拍大腿,忘了自己现在穿着厚重的盔甲,一巴掌下去震得手疼,龇牙咧嘴道,“你被关起来,这不就说明,先前都是扯谎吗!
现在虽然还不缺吃喝,将士们心里都乱了,哪还能专心打仗?每天的伤亡都比前一天多,军心溃散,眼看着吴国就要攻进来了!
傅悉越说越气愤,恨得咬牙:“老二真是人头猪脑!打仗是闹着玩的吗?要抢功劳也不看看时候!把你弄垮了,自己胡搞,剩下个瘸子强撑,我……我懂什么!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傅思闻言神情肃然,不怪傅悉如此愤怒,傅忆这次犯了不可饶恕之错。
连傅忆这样养尊处优不识人间疾苦的娇气包都分得清轻重缓急,大敌当前,陈州守着的不仅是一州一县安危,更是整个大楚的国门,是千家万户黎民百姓的性命。
陈州若失,楚国危矣。
但愿傅忆能够悬崖勒马,否则,傅思就算担上欺君犯上的罪名,也要把他这所谓的钦差拉下马!
“你现在是主帅,无论别人怎么乱,你自己要定住心!”傅思目光沉着,大掌拍在傅悉肩头,“你是傅家的男儿,你担得起这天下重任,也必须承担起来!”
这是平生头一次,傅悉被同龄人用这样满含期许与信任的目光看待,他感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强烈地跳动着。
他,傅悉,真的可以吗?
担起天下,那可是天下之主的权力与责任。
傅悉眼圈有点热,那个位子,他想了十多年。从小,贵妃就对他说,孩儿你现在是大楚最尊贵的皇子,将来一定是大楚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