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傅思只是端正地跪着,心里一点一点冷下去。
原来父皇也给他直接定了罪。
最是无情帝王家。
明明并无确切证据证明这些犯上作乱的事是傅思所做,甚至他之前已经在大理寺进行过辩驳,皇帝仍是将他视作乱臣贼子。
明明父皇不是昏庸糊涂的人,怎会这样疾言厉色地妄设罪名?
是触及皇权主宰,所以宁肯错怪也不愿放过?
但多疑多心的君王怎不怀疑是老二故布疑阵?
傅思抬头,耳廓的血迹染到眼角,他直视帝王,字字铿锵:“父皇,儿臣无用,未能妥善完成父皇交代任务,儿臣知错。但以上罪状,儿臣并未做过。”
许是傅思眼神过于坚定坦然,康元帝倒错开了目光避免与他对视,握拳咳嗽道:“事到如今,还妄想欺瞒于朕!你实在太让朕失望了!除了你,还有谁有那样霸道凌厉的箭术?你如今怕是悔恨学艺不精,那一箭没能当场要了朕的命!”
果然还是以箭论罪名。
傅思心中冷笑,当日狩猎,大概谁也想不到,帝王亲授箭术的恩典,会成为判定谋逆的证据。
但箭术高超的不止傅思,还有傅忆……对,傅忆说过,他的箭术与大哥同出一处,却从未有人听说皇帝也教过二皇子弓马,甚至,万寿节狩猎时,皇帝体恤傅忆病弱,让他休息,连猎场都未踏足。
皇帝教过傅忆箭术,却称傅思为独传,只咬着傅思问罪。
多疑的帝王竟会如此相信次子……
傅思越往深处想,越觉得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恩宠荣辱,不过是一场迷障。
或许,暗中算计着的,不止傅忆一个。或许,他陷入的捕网,不止傅忆一个人在罗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