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笑。

唇色苍白但笑意深深。

“大哥口齿伶俐弓马娴熟,深受父皇喜爱,我怎敢不敬大哥?”

“事出突然,你不怀疑他国外臣,却空口白牙给我定下罪名,这叫敬重?”

兄弟二人互相指责,站在一旁的大理寺卿只是把头越垂越低。皇家勾心斗角是常态,眼前两位是唯二年长且封了王的,神仙斗法,千万别殃及凡人。

偏偏傅忆要点他,“邹大人,除了物证,不是还有人证吗?”

被信王冷幽幽地一叫,邹大人豆大的汗水砸到地上,点头不迭,“是!请二位殿下稍候,臣这就提审犯人。”说罢擦着汗去门口吩咐手下,走出两步还不放心地回过头再看几眼。

傅思自然知道他在顾忌什么,冷笑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信王如何。真要说起来,我也不能把他如何。”

——谁知道那病秧子的身体里,藏着多大的本事。

邹大人心想,确实是担心身强体健的大皇子一冲动,把吊着一口气的二皇子捏死。但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倒让他不好接话。

所谓犯人很快被提上堂来。

傅思打眼一看,意料之中的不认识,同时心里也纳闷,他虽然来京城不久,但一直听说,京城多冗官,人浮于事。尤其经常太平安定,惯得大理寺与刑部办事拖沓糊涂。这次动作倒是快,半日过去,连所谓的“犯人”都擒了一个来。

不等大理寺卿开口,傅思先问:“下跪何人?”

堂下之人,身形圆胖,头大脖短。脸膛大饼似的,五官长得为难,眯缝眼蒜头鼻腊肠嘴,一开口就是破锣似的哭腔。

“安王老爷,小的冤枉啊!都是您交代小的做的啊……您把那东西交给小的,说是蜀州特产香料,否则小的哪敢往膳食里乱加东西啊!”

原来是厨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