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方大人头一天知道我胡闹?”
两人一来一往,倒把傅思晾在一边,傅思猜想两人大概是同窗旧友相识已久,不过看起来未免太过……亲近?
傅思来不及细想,太监八宝满头大汗地叩开了驿馆的大门,“哟,大皇子在呢!奴才好找!哦,周大人也在!”八宝哈着腰对周墨行礼,傅思问,“公公寻我有事?”
“我的天爷啊,大皇子你还没事人似的!”八宝咋咋呼呼嚷起来,“当然有事!大事!陛下急召!”
八宝到底是个愣头的小太监,比不得他师父四喜沉稳,领着傅思进宫,一路上像被踩了尾巴似的一惊一乍。
“大皇子,不是奴才多嘴,你何必在京城耗着呢,陛下恩威难测,保不准一会有什么怒气发到大皇子你头上。”
“这事,奴才看来不小,周太傅带了个什么东西给陛下,奴才在书房外远远看着陛下脸色不太好,又隐约听到地动二字……大皇子啊,怕是真有祸事临头啊!”
八宝一路喋喋不休,傅思背着手只当是春日里万物复苏草虫聒噪。八宝余光里瞥见傅思神色云淡风轻,不自主地又添油加醋一番,说得皇帝在御书房等着吃人一般,傅思只是一笑,垂手立在书房门口庭中,“公公,替我通报吧。”
八宝讪讪地看傅思两眼,弓身上几步台阶,来到师父四喜面前,“师父,大皇子来了。”
四喜手中拂尘一扫,抽在八宝身上,丢给不成器的徒弟一个白眼,转头走下台阶迎傅思上前,热络地寒暄起来:“大殿下,春日里乍暖还寒,殿下穿得单薄,怕是陛下看了都要心疼!”
傅思但笑不语。
同样是在宫里伺候的,四喜熬得人精似的,最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先前在御书房瞧着皇帝神色不明,心里早转了十万八千转——
周太傅带着那稀奇古怪的玩意说是能预知地动,皇帝大喜。又说起是出自大皇子,皇帝思忖良久,接着令人传召。
八宝抓了把风就跑,以为煞星又摊上祸事,路上说得极其凶险,就希望从那可怜的皇子脸上看出些害怕来。虽图不到什么好处,看笑话总是快活的。四喜却不这么想,大皇子虽身负煞星之名,到底是长子,又多年远离京城没闹出一点风波,比在京的那几位可老实多了。如今回京城才几天竟和周太傅搭上了关系,弄出个神神秘秘的地动仪来,皇帝心里是喜是恶,真是不好说。
但四喜留神观察傅思神态,那叫一个不动声色沉稳从容,四喜当时就押下宝了——
大皇子此次回京,定是做足了准备,大有可为的!早早巴结上才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