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室狼藉。
这话说得太过绝情,徐鲤被父亲斥责“身为王妃,怎可不顾大局,任由信王犯下如此大错而不劝谏,你怎配做徐家的女儿!”时,也不曾落泪,但傅忆一个滚字,让她红了眼圈。
她鬓角被打湿,颊边也湿润一片,分不清是水或是其他。
怎么会弄成如今这样?当年,殿下他明明是那样好的人……徐鲤几乎要把下唇咬破,想开口说什么,看见站在门口神色凝重的傅思,又把话咽了回去。垂头收拾好被傅忆打翻的水盆,赧然地退了出去。
狭小幽暗的库房里只剩下傅思和傅忆兄弟两人。
傅思看着傅忆随意地坐在角落里,一身落魄潦草,哪还有先前发号施令的威风。
但他也知道,即使傅忆被拘禁在此,依然是有能力随时重获自由的。
只是,他不愿。
他宁愿坐在黑暗里,一身狼狈,也不愿走进光明中,放过自己、放过所有人。
傅思从前一直觉得傅忆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见不得别人好,哪怕不利己也要损人到底。但经过那一日的见闻后,傅思好像忽然明白了他。
傅思按着心口,那幅刺绣揣在他怀里,沾染上他的体温——本身,倾注了包容与祝福的绣品就是带着暖心的温度的,只是,这份温度本该是属于傅忆的。
“你和谢穗去峨眉时,有没有去看望……她?”傅思斟酌字句,目光悲悯地看着傅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