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他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不能亲手报仇,是不是觉得遗憾?”
言朝笑了笑,眉眼随即展开,熠熠的光辉从他黑亮的凤眸中流淌出来,“您说笑了。”
“既然是仇人,只要他能死,谁下手奴才都是开心的。”
她轻蹙着眉,“不是不让你自称奴才么?”
言朝眼尾垂落,方才还锋芒毕露的凤眸一息之间变成了温和无害的模样,“怕说习惯了,日后改不过来。”
“但听你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她幽幽叹道,“我不开心。”
他沉吟片刻,低下了高高的头,似亲昵又仿佛信任的趴伏在她膝盖上,“好。”
“都听您的。”
蔡苏亚笑了,她柔软地手摸摸他的黑硬的发丝,“言朝,你在太子身边,有没有遇上什么麻烦?”
麻烦自然是有的,来自邓方的,来自赵安的,但言朝没有跟她说明的意思,“那些对我来说不算是麻烦。”
他声音轻缓温润,半点没有大多数太监那样尖利,十分入耳,“只是萧侧妃腹中的胎儿,您可有主意?”
蔡苏亚挑了挑眉:“你不想留它?”
言朝否认:“我只是担心您会受委屈。”
她轻笑一声,语调轻蔑之中,又似乎透着若隐若现的暧昧,“不过一个孩子,她能有,我就不能有么?”
言朝微微皱了皱眉,转瞬便又恢复了平常,他仰起头,黑眸定定地望着她,“您想争宠?”
蔡苏亚不可置否:“是啊,我总不能自己独守空房看他们二人卿卿我我吧?”
言朝默不作声地抬起头,一双黑眸直直望向她,细看还能发现他眼底由暗流凝成的漩涡,仿佛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