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些暗,他看不清楚那个人的面容,但只瞧那浑身气势,就觉得是个学识渊博的温润君子。
只是……
邢夙不着痕迹的把落在他下身的目光收了回来。
瞧见来人,衡镇把书合上,目光温和的看向他,他的嗓音很淡,又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温柔,“一晃眼,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邢夙看着他,忽而跪了下来,稚嫩的小脸透着郑重说道:“多谢先生助我,邢夙无以为报。”
尽管母亲留下的那封书信里写着若是有难可以来找他,可终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更何况母亲已经逝去这么多年,他始终不敢保证还能联系上他,并且,他肯帮忙。
邢夙低眉,他从来不想去细想人心。
衡镇瞧了他几眼,眉眼流露着温柔,他把书搁置在腿上,而后动了动轮椅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将他拉了起来。
“你母亲与我是至交好友,你又是她的独子。况且,你既找上我,便是信我。”他拍了拍他衣上染上的灰尘,很是熟稔。
邢夙有些不太习惯与人这般靠近,身子僵硬了片刻。
衡镇似乎是看出来了他的不自然,于是稍稍往后退了几步,“你父亲,如今怎样?”
邢夙一脸平静,说道:“极好……”
他那位好父亲当然过得好,恐怕每日里唯一的烦恼便是他为何还不死了。
想到这,他心中难免泛起讥讽。
衡镇并不清楚淮阴侯府里的事情,更何况他始终记着淮阴侯当年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