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沈令姝对着旁边的单月吩咐道:“你去与伯阳侯府的小姐说一声,叫她派人打盆水来。”
单月俯下身子应道:“是……”
单冬瞧着邢夙真真是觉得有些可怜,这位小世子还真是多灾多难,上次受伤,这才过了多久又被人欺负,淮阴侯府就没人管管吗?
“先过去那儿坐着。”沈令姝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然后领着人走到了林子里一处小亭子里。
拱月亭里放置着一个小石桌和几张石凳,她将手足无措的邢夙按在了石凳上。
瞧见他满眼无辜的目光,沈令姝一字一句说道:“你是什么人,他们又是什么人,哪里有他们欺负你的份,既然当了世子,便要拿出世子的那份气势来。”
她怕他听不懂,又轻声缓缓解释道:“你是朝廷册封的有品级世子,他们身份若是比你低,应当向你行礼问安才是,不管如何,总不能叫他们站到了你的头上。”
“可明白了?”她看向他。
之所以对他说这些,可能是因为心软吧,不忍心看他一次次被人欺辱。
邢夙心下有些诧异,更多的是难以置信。
他是世子没错,可却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这些,淮阴侯府里的下人都能奴大欺主,更别谈与他那位父亲有些亲戚关系的几个表少爷。
他身边得用的人只有三九一人,可他毕竟也是侯府里的人,再怎么对他忠心也是首先听的他父亲的话。
邢夙从来不怪他,他明白他的处境。
尴尬又艰难。
他的父亲不喜欢他,淮阴侯府中的老夫人又常年不问世事,没人教他应该怎么做,就算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府中也没有人记得,更别提会为他安排。
邢夙歪了歪头,眼神有些茫然,“那他们不听我的话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