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秒时舟还在拼命消化自己突然失明而且无家可归的事实,下一秒却跟路边遇到的陌生人坐在老旧又温暖的家里。
这感觉非常奇妙。
他短暂的闭上眼睛,又奋力睁开,看到的还是那一片灰茫茫。
恐惧的思绪已经被路上那个羞耻的公主抱覆盖掉,刚才被对方握住的肩头还有些残留的余温。
时舟摸了摸手边的纸和笔,那个人早已经走出卧室。
独自生活了许多年,除了养花种草,时舟平常也很少跟别人有交流。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同学都在背后说他自闭,其实也差不多。
父母早逝,亲戚又没有来往,每天回家面对的都是空空如也的房子,一切都寡淡到没有希望,换成谁都外向不起来。
时舟开始后知后觉的思考,自己刚才的那句道谢是不是过于苍白。
毕竟对方把他从坏人手里救出来,带他去买了鞋袜,又把陌生人给领回了家里,而自己现在身无分文,连一双袜子的钱都还不起。
他犹豫了再三,思考要不要出去再跟对方说些什么。
没想到卧室的门被敲了敲,随后应声而开。
路游原注意到这个从他刚才出去到现在姿势都没动一动的小孩,把一杯温水放在对方手里,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放在对方的膝上。
“换上吧。”他看了一眼那身宽松的病号服,“除了脚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
时舟感觉到腿上被盖了一层柔软的布料,摇了摇头。
他抿了一口白开水,循着声音抬头看向对方又重复了一遍:“谢谢。”
“说一次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