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舟几乎刚看到那张躺椅眼皮就剧烈的跳动一下,入眼之处皆是冷色,就连墙壁都白得刺目。
踏进去后伴随而来的是扑面的冷气,冰冷的各种器械都安静的迎接来人,唯有躺椅上的灯光是暖融融的黄色。
时舟硬着头皮按对方的指示坐在躺椅上,没话找话道:“这里怎么比手术室都干净?”
“我喜欢干净。”裴自衍在调试什么仪器,听了这话像是勾了勾唇,“也喜欢干净的人。”
他看着紧张得纠手指的时舟,轻声道:“没有人能像白纸一样,没有故事,但有人却像白纸一样干净。”
时舟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小小声地反驳:“白纸也一样有故事,因为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变成白纸的。”
裴自衍只是笑,不接话了。
躺椅上昏黄的光让人很有打瞌睡的欲望,但时舟不愿就这么放任的闭上眼。
总有无端的抵触漫上心头。
裴自衍在他头上贴了两个贴片,跟他手边的一台仪器连接在一起,时舟被太阳穴两边冰冰凉凉的滑腻感引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对方又在他眼上覆了一个眼罩:“时间可能会有点长,睡一觉吧。”
时舟感觉自己嗓音发涩:“需要多长时间?”
裴自衍声音压得很低,有让人信服的魔力:“等你睡醒就好了。”
时舟纠结了几秒,最终还是没有把眼罩摘下来。
整个治疗室除了仪器滋啦滋啦等待连接成功的电流声,安静地落下一根针都能听见。
裴自衍静静地看着躺椅上的时舟,伸手微微拂过对方戴着的白色眼罩。
老师曾说过,堵不如疏,人的大脑是最精密最难以捉摸的神迹,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