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可能懂我呢,我只是想再见见他啊!
监狱的生活烦躁且单调,那些费力的劳动令路南亭身心俱疲。短短几个月,他学会了织围巾、做鞋子,甚至是做卫生巾。
午夜梦回时,是他唯一能感受到秦庄存在的时候。但那人不常来,常常于他梦中惊鸿一瞥,未等他仔细回味,就匆匆离开了。
有时梦到的是前世的秦庄,梦到他抱着自己的手臂撒娇,央求着:“不要嘛,不要那些冷冰冰的玩具,我要你亲自来。”
有时又是今生的秦庄,看见他将手浸在冰冷的水中,一遍遍搓洗着被血污弄脏的床单,眉眼疲惫地低垂着,眼眶底下是失眠导致的一圈青黑。
又梦见前世的他,容光焕发地立在红毯之上,手里拿着各式奖杯,脸上的笑张扬又放肆,从骨子里透露着自信的光芒。
一转头,却又是今生的他,一遍遍望向无人回归的门口,将放映机里的旧碟片放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困到在沙发上倒头就睡。
路南亭放任自己沉沦在那些回忆里,以致于终日恍恍惚惚,跟其他狱友格格不入。
别人都笑他是个疯子,空长了一副好皮囊,却活得像个幽灵。
像么?路南亭不知道。他只是摸着身上新长的疤痕,细数着这是第几次失败的自戕。
他曾听过佛教里关于无间地狱的故事,据说那是个一无所有的监狱,犯人会被无穷无尽的时间所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也许便是他如今的遭遇吧。
他本也有机会与那人一生一世的……如果他及时收手……如果他不将秦庄逼到绝境,他们还会有转圜余地的,不是么?
有时也会做噩梦,梦到秦庄脖颈鲜血狂涌、在垂死时痉挛抽搐。他竟一点也不怕那些鲜血,只想伸手将那可怜的人抱着,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搂到一片虚无,稍一用力些,便直接从幻梦中醒来了。
“这身段,老子迟早得把他搞上手。”狱里的一方恶霸带着他的几个小弟站在角落里,冲路南亭的背影恶狠狠地点评道。
“老大,你疯了。我听说他来头好像不小,你要不要三,那个三什么一下?”小弟a劝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