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惜任知道心迹暴露,只得放开回护秦庄的手,冲他道:“你先出去。”
话已至此,秦庄便再也没有留下的理由。迈步出门槛的时候,他还能听见身后传来女子与宋惜任的争执声:“这些鬼话,你去跟我爸当面说吧!宋惜任,你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
宋惜任:“你何必这么小题大做,他的存在根本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彼此相安无事不好吗?”
……
后面的话秦庄也没心思去听了。他合上门,等走到电梯里,透过金属的光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才发现自己仍穿着那一身没来得及换的睡衣,颓唐至极。
原来他从来只是一个局外人,被当成玩物一样在这些人手里周转来回,到最后依然是一无所有。
离了宋惜任的居所后,他没有力气再逃。在最近的公交站投币上车,去了许久没回的家。
秦庄父母离异得早,他从小跟着父亲生活。再长大些,父亲另组了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他也识趣地不再打扰,除却工作后时不时寄点钱回家外,便和亲人再也没了交集。
如今遍经风雨的小兽带着一身伤回到最初的小屋,迎接他的除了一脸惊喜的父亲,还有那个人……
他躲了许久的路南亭就蹲在椅子边,一脸殷勤地给腿脚不利的父亲捶着腿。
桌上放着大堆人参燕窝鹿茸之类的滋补品,一袋挨着一袋,显然是有备而来。
父亲见了他,忙招手喊他进来,笑容满面地道:“小庄儿回来啦。你现在进了这么好的单位了?怎么没跟爸说呢?”
又指着路南亭说:“你老板人真好。过节的福利亲自开车送了过来,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秦庄看着那个让他毛骨悚然的男人,在父亲一遍又一遍的催促下,艰难地吐出四个字:“谢谢……老板。”
路南亭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那假笑里头也掺了几分真意,装模作样道:“嘿,这有什么好谢的。小秦是我的得力干将,他的父亲,自然就是我的父亲。当然是要用最大的敬意来对待的。”
他说得云淡风轻,秦庄却从里头听出了另一层意思:现在路南亭已经知晓了他的家庭住址与背景,如果自己不听话,他随时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