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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休说清地址后,林敛便要先行离开:“秦公子,你且在此稍微等上一等,待我们查清匪徒的路数和来历,再来说予你听。”

想他也是看出秦庄心力不济,恐他出事,这才如此安排。

却不想秦庄直接攥紧了他的手臂,郑重道:“不,让我一起去吧。”

他不等林敛拒绝,便喊了信服的管家过来,让他看护好父兄和伙计们的遗体,待确定如堂叔这样的人不会在自己离开时乱来后,才同林敛一起往外行去。

堂叔本还打算趁着秦家守备空虚时,顺手牵羊,趁机捞点油水,却不想小小年纪的秦庄,还有这样的大人物来撑腰。眼看着将秦家守得严严实实的武林盟弟子和秦家下人,堂叔只能暗暗骂道:“这小兔崽子何时结识了林余清这样的江湖客,晦气!”

先前秦庄只顾着跟那些人转圜,根本顾不得自己。现下精神稍稍松懈,才发现自己已发了一身冷汗。

林敛与他共乘一车,能清楚看到他面上的悲戚与痛楚。被握着的那只手,也凉得厉害,仿佛血液已从那单薄躯体里抽离。

“难受么?难受就哭出来吧。”林敛单手搂着他,劝慰道。

秦庄缓慢却坚定地摇了摇头:“杀死爹爹和哥哥的凶手还没有找到,我不能哭。”

林敛:“没事,有我在。我会为你父兄讨回公道的。”

许是他的话太有魔力,许是这半日的见闻太过难熬,秦庄拽着他素净无尘的衣裳,仿若被一片轻柔的云包裹着,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秦父与秦襄遇害地点距离秦家并不算太远,马车奔波大半个时辰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第七十一章 冰炭不同炉(10) 短短的蓝色绒毛,那样不起眼,却又那样明晰,像极了无数次抵死交缠时,从秦庄颊边轻轻蹭过的锦衣。

秦庄跟在林敛身后下车, 满院子尽是未能及时清理的血迹,触目惊心。

那血腥气拼了命地往人鼻子里钻,秦庄扶在车辕边忍住反胃感, 努力打起精神去看院中情景, 想分辨父兄究竟是在何处丧了命。

林敛领着几个好手在院中查探, 血迹从院内一直延绵到库房。因钱财被洗劫一空,房门大敞着,像妖兽般张开大嘴候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