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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庄听话地接过一次性餐盒,拿着勺子舀起饭来。

每次张开嘴,他都会小心地用舌头试探温度,每一口饭都要咀嚼很多次,像在防范米粒间有可能出现的药丸或是其他。

陆寒江从未这样认真地看过他进食,像在对待一只怕生的宠物,又或者一只受过伤不再相信人类的幼兽。

待到秦庄填饱肚子,将饭盒递回给他时,陆寒江才给了他回答:“我不会再做违背你意愿的事了,别怕。”

他倒真言出必行,让秦庄在床上入睡,自己则腾了张被子来躺在地板上。

夜里熄灯时,秦庄眼睛是闭着的。等陆寒江呼吸渐趋平稳,他才缓缓睁开眸子,看着空无一物的黑压压的天花板,在心里倒数着樊青河还有多少天就会抓到他。

面对陆寒江,他不跑,不是因为不怕了,而是因为一想到樊青河的存在,这点恐惧也变得渺茫而浅淡。

再深的痛楚,也敌不过喜欢的人在心口插的那一刀。

他曾是真心实意相信过樊青河能救他的。为此他幼稚地给予了本就不多的希望,将所有赌注尽数压在那人身上,也输得一败涂地,连最后一点尊严都飘零殆尽。

还被告知他不过是个工具,一个樊青河用来报复他父亲的工具。

三年的时光,秦庄努力伪装成不在意的模样,把尊严和爱恨一起埋葬在过往里,他以为这样自己就可以像块石头一样无知无觉了,可陆寒江一来,这点假象就被打破了。

第十六章 囚鸟(16)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有点饵料就愿意困守牢笼的鸟雀,也不是会对所有疼痛免疫的木头人。

怎么可能不在意呢,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有点饵料就愿意困守牢笼的鸟雀,也不是会对所有疼痛免疫的木头人。

他也会痛,也会受伤,只是从前没人在意罢了。

他并不打算真的跟随陆寒江出国,西南是山区密布的地方,也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他可以找机会脱离他们的掌控,跑进山林里终此一生。哪怕这样的结果与他曾设想的未来大相径庭,对于现在无路可走的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打定主意的那天夜里,秦庄又梦到了自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