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行压下内心的恐惧,磕磕巴巴说了顾离助理为她准备好的说辞:
“那天晚上是我主动进的顾总的房间。”
“然后呢,你们做了么。”陆月梨将中梨垂落在额前的头发捋到耳后。
中梨立马摇头:“没有,真的没有。”
那天真的只是解了皮带就结束了。
“那顾离为什么给你卡。”
“卡......卡,”恐惧彻底让中梨脑袋里的思路变得混乱,方才背过一百遍的说辞就这样忘了,她神情变得害怕:
“对不起,我真的忘了,可我真的没有和顾总做。”
“真的没有,”中梨整个人完全被恐惧控制,她一心只想让陆月梨相信她真的没有和顾离做。
“真的没有,姐姐,你相信我,”中梨一把攥住陆月梨的手:“那天只是解了皮带顾总就让我走了。”
话音刚落,客厅安静下来。
半晌,陆月梨说:“中梨,你走吧,我和顾离说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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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凉如水。
陆月梨懒得再纠缠,她直截了当对顾离说:“我们好聚好散,就这样。”
她实在不想让一段九年的感情收尾地太难堪。
陆月梨提着箱子向外走,却一把被顾离攥住了手腕:“陆月梨,你要做什么?”
陆月梨垂眸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倏然笑了:
“你出轨了,还问我要做什么?当然是分手,不然等过年再分么。”
在这一刻,顾离竟稍许有些庆幸他没有真的和中梨做,他竭力克制住翻涌的情绪,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平和: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没有和她做。”
“放手。”她声音有些冷。
所以在外面找娼/妓,只是因为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么。
陆月梨只觉得面前的顾离陌生得可怕。
道德底线低到尘埃。
她甚至怀疑,面前的顾离和当年会说爱她的顾离是否是同一个人。
顾离没有答话,只是将她的手攥得更紧。
强忍住很久的眼泪在此时掉落,滴落在顾离的手上。陆月梨不停地用手擦着眼泪,可眼泪怎么也擦不完。
她不知道事情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她明明已经在高高兴兴准备当新娘子了。
顾离想要擦拭陆月梨眉眼的泪水,可陆月梨偏了头,她想了很久,说了那句话:“我们结束。顾离,在你出轨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
“对不起。”
在陆月梨说出分手的那一刻,顾离内心的不安瞬间爆发,对不起更像是下意识说出的话。
他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只是想让陆月梨不要离开。
陆月梨仰脸看他,眸色像是晕了一层冰:“你知道的,我没法原谅你。”
为什么呢,只要一想到陆月梨有离开他的可能,他就会难过,比小时候鞭子抽在他身上要难过。
比所有人说他活该被众叛亲离要难过。
可陆月梨走了,他不就是应了那句预言,众叛亲离。
情绪爆发地彻底,顾离失了分寸,眸中所有的盛怒化作唇边冷冷的笑:
“所以你是要走是么,你要去哪里?你箱子里所有的设备都是划的顾氏的卡吧。陆月梨,只要我想,你没法再接到摄影单。”
他像是一个商人,利用所有的筹码换取陆月梨的留下。
“别逼我恨你。”
陆月梨说。
握有筹码的顾离稍稍恢复了些冷静,他从冰箱里取了杯冰酒,烈酒入喉,说不出是醉了些抑或是更清明了些。
顾离坐在沙发上,轻轻摇晃着酒杯,淡声说:
“我没逼你,那箱子里的设备快要破百万。陆月梨,赔给我,我可以让你走。”
他赌她还不起。
“我们一定要这样么,”陆月梨淡淡道:“九年了,好聚好散不好么。”
她忽然有些想笑。
顿了顿,她说:“可以。”
陆月梨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一串珠宝,那算是陆家的传家宝,也是她最爱的东西。
是她缺钱到吃不起饭都不舍得卖的东西。
珠链在光下泛出淡淡绿光,清澈透亮。
“我刚给收货的人发微信了,”陆月梨说:“半小时她就到,一百万现金。”
所以是卖了那串珠链都要离开他么。
戾气再也掩不住,他一把攥住陆月梨的手腕就往楼上拖,踹开房门,陆月梨跌在床上。
接近于狠的亲吻就这样落下,陆月梨躲避着,顾离干脆解开领带将她的手腕绑在床头。
他用力地吻着,唇舌侵入,陆月梨咬了一下,血腥味弥散在口腔,可顾离没有停下,他捏住陆月梨的脸颊强迫她直视他:
“陆月梨,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这是你说的!”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
“你说过的!”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向下,极狠极重,似乎要在她身上种下烙印,铭刻上属于他地名字。
陆月梨很疼,她连挣扎都没了力气,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来,她眸中有些空:
“顾离,我今儿才知道,你的离原来真是众叛亲离的离。”
身上的男人就在那一刻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原来相处久了的人真的可以用一句话将对方戳得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