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湾洱依旧在下雨,路面湿湿滑滑的,密密麻麻的车队闪着红灯,时不时传来喇叭声。
许星下车时,雪地靴刚好踩进泥水里,白色羊毛裙摆被溅上一圈泥水。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变得更大了一些,许星微微皱了皱眉,也来不及处理污渍,只撑着伞拖着行李箱去机场。
机场内宽敞明亮,周围人来人往皆行色匆匆。
许星有些无聊地坐在等候椅上。
好不容易来早一回,飞机又晚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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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氏集团。
会议室里灯火通明,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漫长到没尽头的黑夜。
会议室里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可全程只有坐在主位上的两个人在讲话,剩下的便是细微的打字和写字声。
“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江岭站在门口,神色明显有些慌张。
身着西装的颜词瞥了江岭一眼,神情冰冷:“出去。”
江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规矩他是知道的。颜词平日里可以和他说说笑笑,整日没个正形。
但一旦工作,颜词就是最冷面无情的大老板,甚至冰冷到恐怖。他立下过很多规矩,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可以在他开会时打扰。
可事情实在是太重要了,江岭咬了咬牙,快步走向颜词。
颜词明显已经非常不悦,眉头紧皱:“我让你出......”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岭打断,他很小声地附在颜词耳畔说:“许星在机场,目的地是宁荷。”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爆炸开来。
颜词垂眼,眼睫掩去了眸中全部的情绪。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不安,转身对他今年重要的客户说: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下次再谈。”
离开会议室后,所有的情绪都瞬间爆炸开来,血液沸腾叫嚣着,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两个字反复闪现。
机场,宁荷。
好熟悉的字眼。
三年前,他以为许星只是生气了,暂时不想理他了。
他当时也因为许星没来由的不高兴而生气,他想,等他把自己哄好了就去哄她。
可在她家楼下守了一天一夜,最终还是是好心的邻居阿姨告诉他,许星早走了。
提着箱子走的,只留下一些杂物,可能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他不甘心,拼命给她打着电话,可电话里只传来一遍又一遍忙音。
在那一刻,颜词意识到。
他被许星抛弃了,就像还留在她屋子里的那堆不值钱的杂物。
丢了就丢了,没什么大不了。
只要再花一些钱和心思,说不定还可以买到更好的。
温暖的车厢里,颜词却觉得浑身冰冷,他打开手机,反复将和许星的聊天框翻到最底下。
他在祈求,她或许有告诉他她要去哪儿。
可这一切只是徒劳。
他打开通讯录拨许星的号码,一阵响声后又是无止境的忙音。
一遍遍拨打,一遍遍忙音。
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词哥,说不定嫂子只是没看见消息。没关系,嫂子的航班晚点了,我们能赶上的。”江岭小心翼翼地安慰着。
“别让她走。”昏暗的车灯下,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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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晚点太久,许星靠在等候椅上,微微阖着眼,整个人快要睡着。
“各位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飞往宁荷的cs8080次航班现在开始登机,请您从13号登机口上飞机。”
机场里的音箱里传出不近人情的冷酷播报声。
许星一下子惊醒,她赶忙拖着行李箱赶到登机口,即将穿过时,她突然间想起来,好像忘记给颜词发消息了。
她打开手机,却看见几十个未接来电。
登机时间快要结束,她还是决定给颜词发个微信:【颜词,我要回宁荷祭拜父亲,应该过几天就回来。】
“啪。”
有个男人从她旁边挤过去,她的手机掉落在地上。
许星皱了皱眉弯腰打算捡,却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按上手机。
她抬眼,眸中映出颜词的倒影。
哎,颜词是来送她的么。
一想到这儿,她的眉眼微微弯起,像是一轮月牙。
“颜词......”她想说,不用送她的,她马上就会回来。
颜词没说话,只是拽着许星的手腕拼命往机场外走。
他的速度太快,许星几乎要用跑,路面又太滑,她几次走不稳快要摔倒。
机场外,颜词打开车门,将许星放了进去,随即整个人倾身而下。
狭窄的车后座,灯光昏暗,莫名暧昧。
她呆呆地看着颜词。
和平常懒散的模样不同,他现在的情绪浓烈,一向清淡的桃花眼里欲望涌动,但又似乎晕杂着难过。
他们靠得极近,呼吸交缠在一块儿。
颜词将她的手腕死死扣在柔软的坐椅上,俯身想要吻她,许星稍稍偏头。
她可以接受亲吻,但希望那是在正式表白后。
“许星。”
他声音有些哑。
颜词用手钳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他。他的眼尾稍稍泛红,情绪似乎随时会爆发喷薄而出。
“许星。”
可最后,他只是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要说:哦!我喜欢这个,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