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瑜抵达养心殿时,皇帝正背对着他,负手而立。
背后的门被人关上,殿内的视线猛然一暗,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感。
“凝华拜见父皇。”顾瑾瑜似无所觉,恭敬行礼。
半晌,皇帝才言道:“凝华,你一向最得朕喜爱,因为你最守规矩,比其他人更让朕省心。如今你虽然出嫁,可依旧该谨记,你先是皇家之人,才是静安王之妻。”
顾瑾瑜回道:“凝华自当谨记,时刻不敢忘怀。”
“不,你不记得了!”皇帝回首,略显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神情有几分可怖,“朕知晓你对明钰心存怨气,可你不该放任外人迫害自家兄长!”
“凝华不敢!”顾瑾瑜面露委屈和怨愤之色,“凝华承认自己心存芥蒂,四皇兄不顾兄妹之情欺我,母妃要我处处忍让,甚至……甚至父皇也不曾考虑凝华的想法。凝华心中有怨,可更欲求得自在!凝华谨记父皇之诺,勤恳做事,不曾有犯上之心!”
皇帝眼中厉色一闪而逝,紧紧盯着他,目光有如实质:“那你的意思是你不曾知晓静安王所做之事了?”
“凝华所知之事已尽数报予父皇。”
皇帝沉凝半晌,才道:“不,你知道,且你心系大曦,不欲静安王为一己之私而扰乱朝纲,特意供出静安王之罪状!”
顾瑾瑜心头微震,他没想到皇帝竟想让他作伪证,若是他做了,皇帝自有办法让其成真,若他不做,正是证明他之前所言不实。
皇帝见他不语,神情愈发威严,“你不愿?”
顾瑾瑜面上不见心虚,神情倔强,直言不讳道:“凝华只是在想,此事若成,那父皇会如何安置凝华?若要凝华自我牺牲,以此来挽救两位皇兄,凝华自是不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