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御回低首,慢慢抚平袖口褶皱:“我不气你不信任我,但你为何满口谎话,你仔细想想,你当初和我说那玉是怎么来的?”
容虞舟瞳目微缩:“……记得。”
他说是他未婚妻送的。
“让我找玉的时候,你说那玉是你的未婚妻赠你的;可方才你和娇莺楼其余小厮说话时又说是老祖宗去世前传下来的,究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亦或是,两边都是谎话……东诓西骗,讹言谎语,你又如何让人信服?”
少年认真地受训,听着听着就垂下了脑袋,同时他蹲下的样子很乖巧,即便着着厚实的春衣也能映出瘦削的脊背来。
那抹微弯的弧度就像猫儿拱起腰。
萧御回胸腔里闷着的气散了几许,却又没有完全纾解。
因为容虞舟的话不可信。
他还记得容虞舟四岁那年闹过一次腹痛,那次小东西疼得上吐下泻,喝水都作呕,传了太医属的所有太医,却得出了个啼笑皆非的结果——吃多了。
可容虞舟那时候年纪小,有人时时照料着,怎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后来他审了阖宫的宫女太监,才知道小东西鬼心眼有多少。
嬷嬷一不在,他见人就抱人大腿泪汪汪地说饿,以至于宫里的掌事姑姑给他塞了块饴糖,守卫的侍卫递了条香酥的肉干,贴身照顾的嬷嬷听他说饿了,更了不得了,立马去小厨房做了份糖糕。
藕节一般的小腿晃到哪儿,上头的小嘴就吃到哪儿。
容虞舟四岁就能为了一口吃的骗一宫的人,现在长大了,估摸也是个小骗子。
萧御回怒其不争,所以今天才会说这么多。
希望他这么些话砸下去,容虞舟多少能听进心里去些。
但萧御回哪知容虞舟稀里又糊涂。
等萧御回全说完,容虞舟抬眼小声支吾道:“那个……我问一个问题啊。”
“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