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邪神十分冷静地窝在沙发角落里,没有一点想挪动的意思。
塞西斯本来也准备起身跟着他们一起去,毕竟他也是爱神协会的成员,但看到邪神并没有想起身的意思,他有些疑惑,“邪神大人,你不去吗?”
邪神不是最热衷于这种事情了?怎么今天这么反常?他不怕瑟纳尔大人和教皇大人彻底代替了他的位置?
但邪神只是冷淡地看了他一眼,依然窝在沙发角落,沉默不语。
塞西斯想了想,干脆也坐在他身边。
他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还是和邪神呆在一起好了。
可他刚坐下,就听到已经走到门口的应明月呼唤他们:“塞西斯,霍尔伦,你们怎么还坐着?快来,我们一起去。”
塞西斯坐下的动作一僵,下意识看了眼邪神,却只看到对方冷静的面容,并且他回答应明月:“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知道什么叫集体荣誉吗?”
应明月都已经走到门口,却回过头来跑到沙发边上把他拽起来,并且对他和塞西斯说:“难得有一次集体活动,就当团建好了,待会儿说不定还可以请新的信徒们吃个夜宵。”
‘团建’和‘夜宵’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常用词,他们不太能听懂,但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邪神对此十分抗拒,可就在应明月试图拉扯他的时候,他又飞快改变了口吻,迅速说:“好。”
他看见门口那两位‘神明的人性’都在盯着他。
自从知道了神性和人性的事情,邪神对于这两位的目光总有种说不出的心悸。
于是塞西斯不得不也跟着‘改变’了主意。
六个人浩浩荡荡出了门。
就在离公寓不算太远的街上,瑟纳尔为爱神协会新建了一个分部,看起来比之前海滨城市的总部要好上太多,至少一看就知道这个协会不需要为金镑困扰。
不过按照应明月最开始拟定的协会规定和范畴,这里也有免费提供食物的慈善基地。
很难想象,几天之内、瑟纳尔还受了伤,他竟然把这些东西做到这么完善。
应明月非常满意。
她十分兴奋地夸奖瑟纳尔:“瑟纳尔,你太棒了,这里看起来真好。”
而瑟纳尔神父只是温柔地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为自己邀功,似乎这一切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事实上他确实不认为这有多么了不起,只要应明月开心,他也会感到开心。
应明月甚至伸手摸了摸协会分部气派的大门,然后看着旁边的慈善基地里还在排队领取食物和等待医治的穷人。
虽然他们脸上依然满是生活带来的风霜,但至少那些风霜里多了一份对生命的向往。
也许一点食物、一份简单的药物就能让他们的生命再延续一段时间,哪怕只是一段时间。
努力活着是每个人类的本能。
应明月脸上兴奋的笑容逐渐缓和下来,她默默看着那些人,看着他们眼里微弱的向往,她露出了一丝微笑,轻声说:“这样就很好了。”
她目前的能力只够做到这些,也只够在这个范围里,不过这样就很好了,至少有一部分人能得到帮助,哪怕很少。
那些排队的人大部分只是沉默地跟在人群后面,但也有不少人会轻声地赞颂,然后做出应明月一直觉得很羞耻、很奇怪的动作——他们在胸口比了一个爱心,带着对神明的虔诚。
在这一刻,那个奇怪又羞耻的动作似乎也变得神圣和虔诚起来,
随着做出这些动作的人增多,应明月心中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明悟,她脸上的微笑加深,甚至发自内心地对身边的人感叹了一句:“果然,帮助别人,自己也能收获快乐。”
她的话音才落,塞西斯突然有些惊讶地指着她的头顶,声音十分诧异。
“奥芙拉,你的脑袋在发光!”
“······”
应明月脸上的微笑一僵,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的脑袋才在发光。”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因为其他人也往她头上看。
应明月愣了一下,赶忙使用了一个低阶小魔法‘水镜术’。
稍微有些扭曲的水镜里,她借着协会里面透出来的光芒照了照,然后就发现自己的脑袋真的在发光,而且是很诡异的红光,但那种光芒很微弱,像浮在她头顶,只维持了几分钟就消失了。
“这是什么东西?”
应明月把自己的脑袋整个摸了一遍也没发现不对的地方,可无缘无故发红光,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
教皇大人微微皱眉,似乎在回忆些什么,好一会儿他才有些不确定地说:“奥芙拉,这个也许是你权柄的象征。”
“什么?”
应明月被他的话惊呆了。
但很快另一边瑟纳尔也点点头:“奥芙拉,现在的神明都是天生的,祂们的权柄与生俱来,可你不一样,也许这真的是你权柄诞生的象征,只是它还很微弱,你甚至感觉不到。”
应明月依然呆愣地看着他和教皇,然后她再次看了眼还在排队的人,有些人正在胸口比划爱心,面带虔诚地向‘爱神’祈祷。
所以神明权柄的根本其实是来自于信徒发自内心的信仰?
这就是信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