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起眉,看向身侧摇摇晃晃伸长了脖子努力往那边瞅的挽韶,传音问道:“……怎么样?你能看出来她有没有戴面具吗?”
“这我怎么可能看得出来!我又没有鹰隼的眼睛!”花妖方寸大乱心浮气躁,咬牙道,“但要是只说身形的话、那好像确实……”
商粲重又瞥了那人一眼,心道那袍子宽大的不行她是看不出来什么身形,还是让挽韶自己努努力吧,于是先放弃了外貌上的打量,聚精会神听起下方的对话来。
“不知青屿道友前来,有失远迎。”那位清涟君客气地揖了一礼,身形起伏间面上却是一派相同的淡淡神色,再开口时就直截了当地切入了正题,“只是上次论道会是天外天失仪,此次也该由天外天自行处理妥当,就不必劳烦青屿了。”
话中是对楚铭刚找出的那借口的婉拒,楚铭看清涟君端站在门口,似乎完全没有想请他们进去坐坐的意思,他也没什么主意,索性厚着脸皮道:“清涟君何必客气,不然我们进去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他心中还抱着些想从代掌门这里旁敲侧击打听出更多内幕的心思,或许这其中并没有御久什么事只是她们多想了呢?但却没能如愿,在他寥寥几次会面中给他留下话少但有礼印象的清涟君现下摇头摇的格外果断,断然拒绝道:“论道会准备期间,天外天不接待外客,还请二位见谅。”
拒绝的没留下转圜的余地,场面气氛一时有些僵。尽管知道门派在重要事务间不接待外客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但楚铭现在怎么想怎么觉得疑神疑鬼,心中止不住地犯嘀咕。正想着还有没有什么法子时,对面正色拒绝完人的代掌门就话锋一转,忽的看向了云端。
“上次论道会,给云中君添了不少麻烦。”
语气斯文有礼,清涟君示意地低了低头,眼中却殊无波澜,道:“云中君放心,此次定然不会再如上次那般了。”
她说着顿了顿,眼神似不经意地向旁边树上一扫,继续道:“云中君也不必担心道侣,天外天必不会……再如之前那般怠慢她。”
隐在树上的商粲一瞬间感到种刺骨畩澕獨傢整理的寒意,迅速伸手捞住挽韶被这一眼逼得险些不稳坠下的体势。隐匿身形的术式仍在妥善地运作,清涟君看来的眼神分明如微风般一瞬即过,并没在她身上停留半刻,商粲却仍能清楚地感受到——这人刚才的那句话,大约就是在对着她说的。
心中的惊疑尚未平息,商粲转眼却瞥到清涟君面前的自家恋人已经冷了面色,白玉似的手指毫不遮掩地搭在了腰间无忧剑柄上,整个人的氛围在几息间由缥缈的雾转为冷凝的冰,俨然是要出手的架势。
有人比自己还要心急,这反倒会让人先冷静下来。尽管自知已经暴露,但什么都未查明的此时绝不是什么动手的好时机。商粲也顾不上许多,随手摘下片叶子合在掌心轻吹出去,被灌注进灵力的叶子飘飘忽忽擦过云端的耳际,随即轻轻落到她的颈间。
被似触非触的细微触感激的一抖,云端提着的敌意就忽的松了下去,下意识抬手捉住那片叶子。她很快意会到商粲的意思,心中有股强烈地想抬头看向恋人的念头,理性却知道清涟君在前理应不去动作,最终只是轻柔地将叶片笼在掌心,无声地闭了闭眼。
“……如此,就多谢清涟君了。”再开口时已经恢复了平日模样,云端淡淡抬眼,声线清冷,“我们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后就没有再停留的意思,也不等清涟君的回应,只略一低头后便转身离开了。云端走的干净利落,步伐很快,楚铭都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急急行了礼后小跑着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