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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不见,云端原本就显得冷淡的气质更甚以往,直接对上本尊到底还是与在光幕中看的时候不同,让商粲有些招架不住,屋中气氛一时更加压抑起来。难堪的沉默中,心头莫名突然传来隐隐胀痛,商粲一愣,不明就里地摸上胸口,就听得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多谢?”

两个字说的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却已经足够让商粲整个人僵住,身体都觉得麻了半边。

云端淡淡反问一句后就没了动静,商粲一时有些不知该如何作答,却也只能硬着头皮讷讷道:“……我没什么其他意思,就是突然吃到好吃的东西,就想着是该谢的,再者……”

絮絮叨叨说出来的净是些不知所云的话,商粲脑中一片空白,明明想问的想说的事很多,到嘴边却都只觉得如鲠在喉。她用力闭了闭眼,放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她断断续续打了几次腹稿都没能成型,最终还是强自镇定地轻声问道:“再者,我本应已经——但我现在却能走能说话、还能碰到实物……”

“你用了什么术式?”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就再顾不上其他,商粲倏地抬起头,对上云端辨不出情绪的墨色眼眸,语气都焦急起来,“把魂魄从非望中取出也就罢了,但如今……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禁术?有没有——”

“够了。”

“受伤”这两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脆地打断了,商粲看到云端似有倦意般垂下了眼帘。

那长长眼睫掩住了眸中神色,让她像是在观雾里花般,辨不清眼前人的情绪。云端缓缓站起身来,目光落在空处,低声道:“……你问这些是想做什么呢。”

商粲喉头一梗,下意识想要开口时又被云端硬生生止住:“如果我说我确实用了逆天而行的禁术,或者说我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受了伤流了血的话,那又怎么样呢?”

“你知道了的话,就要再走一次吗?”云端的声音很轻,此刻的她反倒不像是片刻前那般冷淡了,若是说她之前像是坚冰,那如今便该是山中冷雾,朦胧又柔软,显出几分罕见的脆弱,“……就像你当初做的那样,不告而别,是不是?”

“……”

喉咙有些干涩,商粲动了动唇,她想说不是的,在过去的确凿的事实面前却没能发出声音来。

她能说什么呢,说她当年其实本来就活不了多久,所以干脆选择了她觉得更好的那条路吗。

一意孤行,说出来都显得空泛又幼稚。商粲根本不知道现在的云端如果知道了缘由之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总归不会比她曾经的设想更好,这最好是个一辈子的秘密。

许是见她太久没回应,云端别过头去,淡淡开口,打破了屋中的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