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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想让你忘了她的时候,大概就猜到了那术式不会生效。”

而望月自顾自说出的话语便像惊雷般掷地有声,云端愣愣眨了眨眼睛,望月也不管她跟没跟上,便继续叹道:“那时候你昏着,我就发现你身上莫名其妙已经有了重很强大的术式,并且从来没见过……就是你腰上那个印记。”

“所幸我能感受到不是什么有害于你的术式,只是它比较霸道,再想向你施什么持续性的术式就很困难,更别提是让你忘掉什么人这种大动静。”望月回忆着,蹙眉道,“所以我那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做了试试。”

“但你表现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我一开始还以为我的术式真的生效了……”望月有些尴尬地放下了饭碗,轻咳一声回到正题,“直到你把无忧翻了出来,我那时才发现我大概是被演了。但事已至此,看看你好像也没有我当年担心的那样一蹶不振,我就干脆配合着演下去了。”

最初的震惊过去,留下的反而是些许歉疚,云端重新坐下来,竟有几分不知该如何面对望月的心情,好半晌才低声道:“……是都记得,除了……”

她顿了顿,续道:“……除了师姐走的那一日。”

云端自己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望月倒是笑了笑,只是有些寂寂。

“云端。”

柔声唤了小徒弟的名字,望月打了一次又一次的腹稿,再开口时却仍觉如鲠在喉。

“……太过执着是大忌。”

她重又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发出无声的叹息,垂下眼帘,续道:“这些年,我多少知道你在做些什么。我想这也是人之常情,就也不打算硬是拦着你。后来你碰上粲者……楚铭递回消息的时候守口如瓶什么都没说,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了粲者是谁,虽是不该,我那时心中确实是有些窃喜的。”

“我那时有私心,想着或许我那个徒弟还能再回来。”

望月说着,声音越来越轻,她莫名有些不敢去看云端,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最终只能狠下心来去做个恶人。

“……而我现在也有私心,我不想……再失去一个徒弟了。”

纵使没有直说,但她话中想劝云端不再执着于商粲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望月心头沉甸甸又空落落,即使修行了这么多年,成了个德高望重的厉害修士,她也依然不知道这话说的好不好,又该说哪样的话、做出哪样的选择才是最好的。

商粲是她亲自收的第一个徒弟,她难道不疼她吗。云端对商粲是怀着什么样的情感,她难道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