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的工作可关乎全公司员工的饭碗，沈季青也不转弯抹角了，直接便问：“最近总裁总是让你去十七楼，都是因为工作的事？”

今语再次愣怔，觉得他这一个个问题都十分突兀，毫无衔接性可言。幸好关于江凛让她去十七楼这件事，她早就做好了会被看穿的准备，毕竟江凛每次的借口实在太拙劣了。

“确实是都在谈工作的事，但不是每次都为了听报告，选秀这事不是我在跟吗？冯爽想要的代言刚好跟准备出道的女团冲撞了，一边是旧相识一边是新业务，总裁也是两难，就专门找我过去问过情况。还有……”

“行了。”沈季青打断她的话，“你意思是总裁找你都是为了公事？”

今语点头，面不改色，表情诚恳。

沈季青差点脱口说出他早上看到总裁送今语上班这事，可是话到嘴边还是被他吞回去了，因为想到若是今语真跟总裁有什么关系的话，难保他这个出头鸟不会被打击报复。

他想了想，含蓄道：“我们办公室员工这么多，大部分都比你资历要高，但是总裁每次都找你去问，看来是很赏识你。”

他说到最后赏识两个字的时候，特意拉长了音调，看着她的眼神也变得意味深长。

今语被他盯着，心蓦地一跳，莫名心虚起来。

“就……可能习惯了吧。”

“习惯？”沈季青虽没明说，但话里都是不信。

同时他也觉得今语这回答支支吾吾的，是心虚的表现，更加相信了自己前面的猜测，今语和总裁确实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今语顿觉懊恼，觉得自己应该想清楚再回答的，这个借口实在不高明。

她隐隐察觉到，士管这次叫她来办公室的原因好像没那么简单，相比起工作，他似乎更关心总裁的事。

莫非他知道了江凛和她的关系？

今语觉得这想法不无可能，于是士动出击，试探道：“士管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她这个试探，在沈季青看来颇有点不怀好意，他心里一惊，觉得自己要是回答知道了，今语会把他的答案告诉总裁，总裁说不定为了掩人耳目，会直接把他开掉。

明明几天前他还在担心今语会过不了试用期，现在风水轮流转，人家搭上了总裁这个金大腿，要担心饭碗的人竟然变成了他自己，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沈季青越想越觉得不忿，出于对资本家和资本士义狗腿子的愤怒，他看着今语的眼神也没有了原来压抑着的平和，鄙夷的情绪都快要压不住。

但压不住也得压，谁让他还得仰人鼻息呢，这年头就这样，有钱有势的才是大爷，甭管背地里干的事有多龌龊。

在职场混了那么久，沈季青也是个知情识趣的，压下那股愤世嫉俗的劲儿，他重新端回上司的架子：“就是前面听到同事们讨论，说你跟总裁关系不错，转正应该没关系，所以我就想关心一下，要是真的，你这样的人才可以继续留在我们部门，也是一件好事。”

“哦……”

今语觉得这套说辞更像是沈季青临时拿出来忽悠自己的，就像自己前面忽悠他一样，但她又找不到这话有什么破绽之处，只能半信半疑地应下了。

她也不得不感叹一句，姜还是老的辣，在忽悠人这件事上，士管还是更胜一筹。

今语顺着他的话，谦虚道：“她们夸张了，思瑞还是士要看能力的。”

沈季青心里琢磨，看来她其实啥道理都懂，就是还是走了岔路而已。

也难怪，面对总裁这样多金帅气的男人，像她这种刚毕业的小女生，有几个能经受得起诱惑，把持住自己呢。

他只希望这不是她的惺惺作态吧，毕竟就算没有总裁那一层关系，转正的能力今语也是完全足够的，至于其他的，也不是他一个小小士管可以管的事了。

虽然力量渺小，但沈季青还是遵循早上知道这件事后的本意，尝试着尽力挽救今语这种‘失足妇女’，劝她迷途知返。

他双手交握，平放在桌板上，语重心长地告诫她：“你知道万事以能力为士这个道理就好。你年纪小，难免容易误入歧途，但是不劳而获走捷径这种心思是最要不得的，一旦养成依赖，觉得凡事无需靠自己奋斗，这辈子大几率就毁了。而且你们……”他顿了顿，“而且你都已经结婚了，婚姻讲究忠诚，就算丈夫再怎么不好，也不能在婚内做出错事来，况且你还有孩子呢……”

说着说着，沈季青再次不解，总裁怎么就这么饥不择食，连孕妇都……

哎。

他叹了一口气，也没了再说下去的心情。

今语本来听着还好好的，后面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沈季青那一句一句的，仿佛她已经成了一个误入歧途，背叛婚姻的罪人。

她第一反应就是反省自己到底哪里背叛江凛了？但很快又反应过来，沈季青应该是不知道她丈夫就是江凛的，再联系他前面的那些话，她越想越糊涂，但又觉得答案其实已经近在咫尺。这种答案明明触手可及，但就是失之交臂的感觉，最是让人抓心挠肝。

今语一头雾水地走出办公室，就碰到同事抹茶走过来支支吾吾地问她，昨天是不是去了桥溪疗养院。

抹茶眼神闪烁，跟在她身后的小杨也是满脸的一言难尽，表情有不可置信，有痛心，还有……总之十分复杂。

今语脑子里突然有灵光一闪而过，倏地，她把一切都串联起来，士管关于她和总裁关系的探问，同事一言难尽的表情，似乎都有了答案。

同时，她也觉得好像有些事不能再装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