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在我也是像他这个年纪时。”
他说的是雪川光。
“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父亲被你指定为凶犯,眼睁睁的,看着父亲被你们这些所谓正义人士当众射杀。”
“现在,我也要让你儿子亲眼看着,所谓的父亲,血淋淋地死在他面前。”
“什么白马银河,都是你们文化人说出来骗人的,我父亲最艰难的时候,你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没有为他伸张正义,非要等他被逼无奈、被你们文化人压榨殆尽时,你才出现了,你要用法律审判他,哈哈,真是好大的笑话。”
在庆太的质问中,雪川白马想起了那件事情,那是十五年前的一出绑架案,一个企业家的女儿被绑架了,雪川白马接到委托后,很快就揪出了绑匪,正是那家企业的一名打手,因为帮老板挡枪而重伤住院,倾家荡产才捡回性命,老板却以不能再胜任工作为由把他辞退还拒绝报销医药费,他没有文化,也不懂得求助报纸媒体,只一腔热血地想到了用绑架来讨回自己的公道。
后来的事情就如庆太所说的那样,他因为拒捕和警察产生了冲突,在混乱中被流弹杀死。
那个年代并没有追踪子弹,他的死亡纯属意外。
他知道那个可怜武者还有个儿子,却没想到十五年后,他的儿子一样走上了扭曲的道路。
雪川白马沉声说:“你父亲的事,我也很抱歉,并不是我在他被逼无奈的时候才出现,我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明啊,但凡你父亲能在走上歧路之前,来我们侦探所求助,我一定会慷慨相助,这一点你可以求证京都的民众,我对于需要帮助的人,从来不会计较报酬得失。对我来说,唯一的信条,是不与暴力相妥协。”
庆太却似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依旧发出渗人的冷笑:“这世上,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失去父爱,就让你的儿子在地狱的血河里度过余生吧!”
说着,他手中匕首顷刻间化作千百道幻影,如一团交织的闪电以迅雷贯耳的速度劈头盖脸地就向雪川白马刺去。
无处可逃,无处可挡。
别说是普通人,哪怕是奇术师都不敢迎面硬接这一招。
因为忍者被历史淘汰的原因,是这个职业极其惧怕法系奇术师,几乎没有能与法术相抗的手段,并非因为忍者的杀伤力跟不上时代。
相反,直到今天,忍者的杀伤力都是能与游侠、剑客、太刀侠相提并论的物理天花板级别。
密密麻麻的子弹在这一刻射向庆太的身体,却无法伤他分毫,警察们冲上前去,也来不及。
眼看着雪川白马就要命丧当场,一道冰墙瞬息之间立在雪川父子面前,硬生生挡住了那一轮劈天盖日的匕首攻击。
也只是挡住了一下,冰墙瞬间被切割成碎片,却也正是因为争取到了这一息的机会,贤人飞身而上,一道风压术甩出,就把雪川父子甩飞到了十米之外。
神明负手而立,眉目决然,声色冷峻:“区区一个忍者,也敢在闹市伤人?”
贤人闭着眼睛就可以用法术把忍者打得满地找牙,没办法,职业克制,就是这么无情。
他之所以开口训诫,也是看这小忍者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虽然他早已注定了伏法的命运,但他也是真的凄惨,贤人希望他在死前能得到救赎,不要怀着仇恨去到下辈子。
他相信这也是林雨行所希望的。
“世上比你悲惨的人多的是,也不见谁一言不合就杀人啊,如果你一昧沉浸在过去的仇恨里,你将永远不得解脱。”
庆太却用那双湛蓝的眼睛望着贤人,然后爆发出了凄厉的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个道貌岸然的阴阳师,谁给你的自信来教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