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想到李圣语会带他看黎诗佑最近的个人画展。这么多年,他从不刻意去打听黎诗佑的消息,怕修修补补好的心脏再次破碎。
这次黎诗佑的新作系列是《水色交响》,全部是水彩作品。权至龙看着其中一副背景全是墨色阴霾的城市路口。她的作品具有鲜明的色彩,强烈的阴暗对比和流畅的水分,笔触潇洒有力。
“我第一次见到水彩表现出这样的感觉,”李圣语失神地看着这幅画:“虽然我一点都不懂画,但是这会儿我想流泪。”
她感慨:“真想见一见这位画家。”
话毕,她就见一个年轻女人从楼上下来,只见对方身姿丰盈,肌肤胜雪,秀眉如远山含黛,如诗如花,她脚步轻盈,衣衫下隐隐约约的玲珑身姿,精妙无双。
权至龙怔怔地看着蓦地出现的人,眼眶微湿。时光匆匆,此去经年,她还是她,像落入凡尘的精灵,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
黎诗佑看一眼三人,就目不斜视地离开了现场。他们多久没见了,大概五年了吧。她忘了他无数次,也无数次以为自己彻底忘了,可笑的是一见到他,她就知道了什么叫不堪一击、溃不成军。
难过、悸动、委屈、欣喜……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她不敢上前问他跟那女人是什么关系,她也不想知道,更没资格知道。
权至龙跟李圣语提了分手。
“是因为她吗?”李圣语道:“那幅画里的女生。”
她无意见过权至龙卧室的一副女生画像。“也就是我们那天看画展碰见的那个女生?”
权至龙没想到李圣语如此心细。“……是。”
李圣语苦笑。“跟我说说你们之间的事吧。”
“没什么好说的,她已经结婚了。”权至龙笑得苦涩。
“至龙,既然她选择了结婚,就说明对她而言你不是最重要的,否则她不会抛下你,跟其他人结婚。”李圣语说。
权至龙敷衍地点了下头。他知道,他都知道,他知道黎诗佑有多为难,他一点都不怪她,他只是难过三人之间存在着天堑鸿沟。
最终权至龙还是跟李圣语分了手。众人纷纷表示不解,这么好的女孩他竟然都不喜欢,不知道还要找个什么样的。
“找个海后吧,别去祸害良家妇女。”一位损友调笑。
“找海后也不行啊,女的怀了孕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孩子,”另一损友立即说:“依我看,干脆就不结婚了,单身多好啊,自由自在没人管,看美女的时候不会被骂,还不用上交银行卡。”
“我也这么觉得。”权至龙颔首。
自从决定不结婚,权至龙心里就好受多了,父母虽然心急,但看着日益消瘦疲惫的他也不忍指责。
结婚纪念日的那天,喝得醉醺醺的李荣泽和黎诗佑再次吵了架,起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黎诗佑一直待在画室画画,婆婆多嘴念叨了两句,说什么整天玩颜料肚子不见反应,李荣泽听得不耐烦,就呛了黎诗佑一句。
就这样,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了起来。
李荣泽骨子里的臭脾气爆发,重重地扇了黎诗佑一耳光,这一耳光直接将黎诗佑右耳扇聋。
黎诗佑一直记得当时被扇完耳光,回到房间的感受:右脸炽热,耳朵像被被塑料膜糊上一样。
她独自去医院检查,诊治。被告知从此以后接电话只能左耳接,音乐的3d环绕音质她无法再听到。
这些只是小问题,最关键的是平时别人站在她右边跟她说话,她听不清,哪怕植入了人工耳蜗恢复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