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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睡变得很难,醒来却很容易。

她的录音库里存着一条他的检讨,夜深人静,失眠的时刻,她就戴上耳机一遍遍的循环播放,直到安心入睡。

这算什么?

都已经分开了,还偷偷听他的录音。

许家对他们的血债已经对簿公堂,还对他念念不忘?

这是病态的迷恋。

不应当。

着实,不应当……

她从床上弹起身,抓了手机删去录音,删完立马后悔,又从回收站捞了回来。

这不像她。

安以诚从不会这样优柔寡断。

她找来个优盘,把录音和相册里的几张照片锁进去,使劲推进床下。

没丢,只是锁起来了。

还有!

她摘下书架上挂着金牌,指尖摩挲了一下,抑制着眸中的泪花,把它也一起锁起来。

让她冷静一会儿。

时间,时间会平息一切。

可睡不着的感觉太煎熬。

网上说,睡不着的时候把对象的放在身边闻一闻,这样就会很快入睡。

她买来和他沐浴露味道一样的平替,洗完澡舒舒服服地上床睡觉。

那晚她做了个很沉的梦,醒来时又全部忘掉,只依稀记得是个关于他的梦。

索性关了闹钟,她安稳地躺下,想接上刚才的梦境,但梦境不受控制,无论如何也接不上了。

迟到的下场就是要翻墙。

她踩上高墙,树梢与她平起落,恍惚间想起什么。

银杏树金黄烂漫,画扇般的枝叶间挂了圆圆的果子,白衣灰裤的少年踢散了她堆起的果子。

“跳过大墙吗?”她长眉一扬,笑得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