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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要给他留遗憾,也不想自己以后去看海的时候还要想起他来。

这段旅程,他们拍了好多照片,都用的安以诚手机。

许言珩看起来一表人才,实际上拍照技术烂的跟什么似的,把她拍的口眼歪斜,腿短的跟柯基一样。

安以诚为此还大发脾气,教他基本的构图,指着辅助框和平衡器说了半天。

快到宿区时安以诚低头翻相册,表情很是苦闷,这完全是一千张里挑一张能看的。

“给我发过来。”许言珩理所当然地要照片。

“不给。”安以诚拒绝地当机立断。

突然想起什么,她很认真地抬头,浅褐色的眸子里闪着灼灼的真诚,“阿珩,你为什么不下棋了?”

他在棋盘上明明是王者,步步周密,步步为营。

她到最后,对他还是一知半解。

许言珩垂着眸子,寻求温暖一样朝她凑过来,声音沉沉的,低语又想呢喃,“我妈……她让我觉得好似我只是个工具,就像牵线木偶,表现好了她会朝我笑,我默默无闻,她就回到她的家庭。”

“我想要她的母爱,就只能靠拿冠军,我是工具,象棋也是工具。”

“可无论我做的多好多努力,她最后还是丢下我,丢下我爸,头也不回……你看,多廉价,多可笑,只会讨好逢迎,没有意义,我不愿再那样。”

逻辑混乱,无序的倾诉,听得安以诚心里抽痛。

“不过后来我就不奢求那些了,有点累——有你不是?”他轻轻吻住她的发。

现在她也要离他而去了。

“阿珩,”安以诚抓住他的手,“有很多人爱你专注你,不止我一个。”

是吗?

可我只要你一个。

“还有啊,”安以诚似乎也在和他共情,气鼓鼓的像个小河豚,“去他妈的,我家阿珩下棋才不是为了讨好谁,我家阿珩从来下的不是棋子,明明是在玩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