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医生认为,她连呼吸都很费力,活下去对她来说已经十分辛苦,家属可以选择不再维持她痛苦的生命。
但杨祖禹不肯放弃。
又过去一段时间,医生问:“她是不是在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否则,一个人的意志力,不足以支撑她活到现在。”
杨祖禹想想,遗憾摇头:“我一直觉得她等待什么,但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
他握住姐姐的手,问:“姐姐,你还有什么遗憾没告诉我,我在听。”
杨祖琦的眼睛轻轻眯着,只能看到有限的浑浊的光亮。
耳边是弟弟苍老的声音。
还有窗外的鸟鸣。
忽然间,病房里涌起一股让人清爽的气流。
浑浊的光亮仿佛清晰了。
弟弟的声音不见了。
窗外的鸟儿也全部噤声不语。
一团黑色的影子悄然靠近床边,从弟弟手里轻轻抽回她的手。
她的手,被另一只细腻温暖的手包裹起来。
好熟悉的感觉啊,这让她如沐春风。
“对不起,我来晚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说。
时隔几十年,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深沉好听,没有丝毫变化。
而她,却已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她为自己如今的情形感到惭愧。
为什么要让他看到自己最落魄狼狈的样子呢?
她没有丝毫反应,只在眼睛里浮出暗淡的泪花。
泪花一点点聚集,最终从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