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祖琦恍然想起什么，失望道：“因为他是不存在的，是吗？”

“他是虚无和黑暗。”

那种隐隐抽痛的感觉又出现了。

既然在这里，一切都是虚无的，为何她还会感觉到痛呢？

说是虚无，可还是有感觉、有声音的。

“生下他以后，我还能再回到这来吗？”

“等你离开人世，踏入轮回时，你最终会回到这，在这里从新启程。”

也就是说，只有她死了以后，才会与她的孩子「相会」。

杨祖琦心里又酸又疼。

眼泪仿佛充盈在眼眶里，可就是流不出来。

她胸口发堵，浑身像窒息般难受。

过不多久，她感觉到有人用力摇晃她。

而后，声音也由远及近地传来：“祖琦，祖琦……”

是孔隽，“祖琦，你醒醒，怎么了？”

杨祖琦像突然从水里冒出头一样，她大口喘气，发觉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全是眼泪。

“你怎么了？”孔隽已经把车停在路边，焦虑地看着她，“你做噩梦了吗？”

杨祖琦摇摇头，抽噎了一下：“没有……”

孔隽拿了抽纸，为她擦眼泪。

杨祖琦眼泪一颗颗不断落下。

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何会对一个奇怪的且等于从不存在的「胎儿」有感情。

她伸手抚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此时此刻，她宁愿她怀的是个正常的婴儿。

像广告中那样白胖娇嫩的婴儿。

可是，那里一片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