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道:“在下不这么认为。虽然新政并没有完全免除中了秀才的读书人的赋税,可从新政的内容来看,是免除了百分之八十的,意思是只需要交剩余的百分之二十的赋税就可以了。再者,天下读书人难道寒窗苦读十年只是为了这点银两吗?那你们天天口口声声所说的文人风骨呢?”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为官,当以报效国家为己任,须知有国才有家。虽然赋税不能完全免除,但也给大部分的家里都减轻了负担。前些年,边境一直在打仗,致使如今国库空虚,多交百分之二十的赋税,也算是为国家贡献了一点小小的力量。怎么如今被你们说起来竟是如此的恶劣不堪呢!”
姜子延一席话说的在场许多人脸上都十分羞愧。一旁的黄烨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十分高兴。
这个新政一出,他最怕的就是有些人鼓动这些书生,最后让它施行行不下去。今日就算没有姜子延说这番话,他也安排了其他人引导正面的言论。
但如今事情发展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因为刚才姜子延说的这番话实在是太好了,而且丝毫看不出一点人为在背后操纵的痕迹,不给宫里的那位太后抓住任何把柄。
李志远被这番话说的羞红了脸,从第一场积压到现在的火气一下子爆发了,反正他们家后头有宫里的太后老人家撑腰,他不管不顾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一个候府出身不知百姓疾苦的纨绔子弟,怎么能明白你口中说的的那一点点钱对那些寒门之家的重要性!
你在吃香的喝辣的挥霍着大笔钱的时候,人家可都是在吃苦努力生活。况且你一个行商的,又不是读书人,有什么立场站在多数人的角度发言指责?姜瑜,你以前在京城干过的那些蠢事,需要我一一向大家说明吗?”
姜子延看着现在李志远咄咄逼人的模样,心想他今天是跟自己杠上了。
他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即便以前我少不更事犯过错,可如今我已然重新改过,你想怎么说明我都没意见。可新政的事既然拿出来当做议题,那就说明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有发言权的,既然你能说,我为何不能说?”
“你!”李志远怒气又攀升了许多,从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受挫,还被迫在众人面前丢脸,还有刚才外祖父的事,也让他脸上很难堪。
李志远心头暗暗叫骂,宁安侯府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空有名头的爵位罢了,谁不知道如今的宁安侯府逐渐走向没落,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
特别是当他扭过头看到姜子延脸上似笑非笑的眼神,总觉得那张脸上充满了对他的嘲讽。
如此一想李志远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他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许多,“好你个姜瑜,你那是什么眼神?是在看不起我吗?别仗着你身后有一个侯府,你也不打听打听,这些年你们宁安侯府在京城是个什么笑话!
失踪了两年才回来,谁知道你是被什么歹人掳去了,这次回来费了不小的劲吧?听人说那些山寨子里的土匪们最喜欢长的标致的小郎君了,就凭你这张脸皮,能逃出来想必在那些男人身上下了不少工夫吧?”
这话越说下流,在场的除了体面些的读书人,有很多都是京城里的富家子弟,这种小混话私底下他们经常说,可如今这个场合行的都是高雅之事,说这些难免引得在场其他人心理不适。
看李志远还想接着说下去,一开始在台上主持的那个人咳嗽了两声,想要制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