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什么东西都要比城东便宜一些,该有的东西都有,只是比城东的价低,当然东西也要次一些。像城东的“红灯区”里面的花魁出场费用价值千金,而城西的逍遥窟就是低贱的窑子,给钱就能去。
此时城西的一家不起眼的院子里,男人瞧着精瘦精瘦的,却有一把子力气,正往水缸里一桶一桶倒水。
他家里没有水井,吃水都是从隔壁邻居家里挑的。
他起的早,挑完水,劈完柴也才辰时一刻。过了一会儿灶房里一个头上挽着布巾的女人出来了,她唤道:“李郎,该吃饭了。”声音轻轻柔柔,瞧着是一位很温柔的女子。
那位李郎闻言走到女子面前,拉过她的手,眉眼间都是情意,“走,吃饭。”
饭桌上,两人相互夹菜,看起来柔情蜜意,似是新婚不久的小夫妻。
“柔娘,我今天肩膀上的伤好多了,准备多去打几份短工,以后多攒些银子,等冬天的时候给你做两身棉衣。”
柔娘满眼都是心疼,说道:“你这伤才养几天呀,别做那么多份工了,我现在在家里做些针线活多少也能赚点。至于棉衣,去年的还可以洗洗再穿,没必要多花那个钱。”
“没事,我不累,我就是想让你过得好点。”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李康起身肩上挎了一个小布包出门去南市了。他没有签卖身契,想要找长工不好找,只能靠多打几份短工挣钱过日子。
就在他刚出门没多久,柔娘出门倒泔水,对门的邻居正好出来也倒泔水,看见她后直接一盆泔水泼了上去。柔娘脚快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没被水溅到。
她瞅着对面的妇人,想提醒她几句,可不等她开口,对面的妇人先道:“□□不好好做娼,倒是做起良家妇女来了,真是装模作样,得亏了人家小李,不—嫌—脏!”
小李说的就是李康,这妇人话语最后几个字还特地拉长加重了语气。
柔娘听见她的话眉头皱的紧紧的,她实在无力辩驳,毕竟她确实出身卑贱。只好默默的将泔水倒了,关起门来回屋里去。
她刚搬过来一个多月,虽是李康明媒正娶来的妻子,却是从城西最低贱的勾栏院里赎出来的。李康对她十分好,从来不嫌弃她的出身,还总是安慰她。
可正因为如此,她心里一直十分愧疚。虽然只搬过来一个多月,可她和李康已经成婚一年了,她这肚子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整日里忧愁,她看起来面色憔悴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