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他的声音:“是。你要是愿意一起,我就是来接你的。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是来见你的。前前后后加起来二十多天,太漫长了。”
见不到她的日子太漫长。
一句话在黎曼青的大脑里盘旋打转,直至家门被打开,她已经浑浑噩噩地整里了一半行李。
陆屿穿着一件及大腿的风衣,喘息声略重,像是急匆匆跑来,只是进了屋见到她又刹住了脚步。
黎曼青赶在他说什么之前开口说:“我和你一起去。”
陆屿顿了一秒,“好。”
买了机票,整里完行李,黎曼青跟着两手空空归来的陆屿踏上了旅程。
时间紧迫,他们压着线赶到机场,到时陆屿已不是两手空空,一手推着黎曼青的行李箱,一手牵紧了她的手。二人就这样飞快地在航站楼里奔跑,争分夺秒。
终于坐下后,黎曼青望着自己汗津津的手心,也分不清究竟是谁的手心汗了,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窗外的景已开始倒退。
她和他一起从一座城到了另一座城。
街上满城飞絮,黎曼青坐在出租车内仰着头看飘过的飞絮。
她还什么都没问过他,就跟着来了,倒是怪不符合她以往的行事风格。
车一路开向一个小胡同,在逼仄的道路里行进了一段时间后豁然开朗。眼前是座富丽堂皇的酒店,正门前是大片的草坪和看似凌乱却有章法的花草,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这块区域最气派的地儿。
刚一进酒店,黎曼青就瞧见三两个陌生面孔从电梯下来,一边招呼一边领着他们去房间。路上来回客套了几句互相了解。
等到了房间,黎曼青在里面整里行李,陆屿就站在门外和那几个男人聊工作。声音透过虚掩的门传来。
“陆老师,那边的人来联系说周老先生终于是松口了,让我周二带你们进山,估计是要在山里待一两晚。”
“周二,两天后?”
“对的,陆老师,你家那位,去不去啊?他们那儿统共就俩可以借我们住的小破屋,毕竟那儿其实算是个荒山,除了周老也没人住了,什么设施都不齐,保不齐还漏风漏雨呢。我们这一帮子男人挤一屋将就一晚倒是没事,她要是去的话,就你们俩住一屋?你们发展到可以住一屋的阶段了吗?你要是想和我们挤一间也行,就是睡着不会太舒服。”
门外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黎曼青等了等,手上整里衣物的动作也不自觉停下了。
“我问问她。”
半晌陆屿才开口。
“行,山里条件有限,要是她不去我也可以安排个人带她到镇上玩玩,轻松点。”
“嗯。”
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后,陆屿推门而入。
“曼青,两天后我们要进山里见一位老先生,你想一同去吗?”
“老先生?”
她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坐在床沿瞅着他,听他缓缓道来。
“周先生四十入门,天赋异禀,不分日夜钻研,到如今也算研究了半生瓷器,很多人前来请教他,他也乐意倾囊相授,就是不怎么愿意下山。这次和旅游局合作的项目,还得采访到他,想见到他就必须进山里。”
“嗯,在山里过夜?”
她抬起头,直直地看向他。
“嗯,赶下山来不及,少则住一晚,多则两晚。”停顿了一秒,陆屿接着说:“房子是老先生早前自己建的木屋,有些年头了,一些设施会比较——”
黎曼青拿起手边的衣服放到衣柜里挂起,“我不在意这些的,条件如何无所谓,既然来了就是抱着学习的心态,山里风景想必也值得一看。”
他回过头,看了看虚掩的门,走廊上跑过一二人,嬉笑声一清二楚。回想刚才的对话,指尖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