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轮到黎曼青了,她就迈不动腿了,鞋子和地板之间仿佛有强力胶,护士喊了三声,她才不情不愿地挪步过去。
“左边袖子卷起来。”护士冷淡地说,头也不抬地处理着器械。
黎曼青脸色一沉,回头看了看陆屿,又转头对护士说:“右手行吗?”
“行啊,一般人喜欢打左手而已。”
她捂着自己左手的手腕松了口气。
她的确不怕打针,她忍疼能力很强,即使是在精神奔溃的时候,那一刀刀下去,也不是因为疼才受不住。是没法看,心理上受不住。经历过那次之后,她愈发不想死了,对这种刺入皮肤的行为更介意了。
不过,也不到哭啼或者心理阴影的程度,只是会有点芥蒂。
卷起右手的袖子,细白的手腕露出,冷白的肤色和青色的筋脉。
黎曼青死死盯着护士手上的针,准备在她刺进去的那一秒别开眼。
冰冷刺痛的一针扎入皮肤,一只手贴在了她眼前,黑暗一片。她眨了眨眼,睫毛扫过手心,一秒后,那只手离去,护士的针也已抽离。
眼周还萦绕着陆屿手心的温度,让她久久没能回过神。
当盐水的针再次打进手背时,那只手又出现了。
黎曼青诚实地想,她心里何尝没有感觉到异样,她并不是那般迟钝没有第六感的人。但她犹犹豫豫不敢认,一不敢认陆屿的情,二不敢认自己的。单恋和相恋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
她想,第二次她也没有推开那只手,应是动摇了。
等着点滴挂完的时间并不好过,它既冗长又无聊,医院里即使睡着,醒来后发现是靠着陆屿的肩,也睡不踏实。来往的人流和喧闹的声音不可避免,她睁着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凝视着那一滴一滴缓慢落下的盐水。
就这样,深夜渐渐划破露出黎明,坐了一宿的黎曼青腿和屁|股都坐麻了,站起身时被陆屿稳稳当当接住了摇晃的身体。
盐水挂完她的体温降下去了一点。
回到家的时候是早晨,路过的早餐店都热闹起来,客满席。
这算是和陆屿共同度过了一夜吗?
“陆屿,你的请假时间是不是到了?”黎曼青窝在沙发上问他。
“周末。”他不紧不慢地说。
两天后,新的一周来临,黎曼青的烧不像他们原本想的那么乐观,体温反反复复,从三十九度降下来还是维持在三十八度多,一会儿精神,一会儿又想吐。陆屿前后又跑了无数趟医院,照顾得无微不至,寸步不离。
即使是深夜,黎曼青翻个身发出不适的声音,门外的一句问暖就来了,凡是喊他,他必在。
于是,过了几天,黎曼青又好奇地问他:“陆屿,又过好几天了,你不去上班吗?”
他停下动作,波澜不惊说:“你的病还没好。”
“没关系,我在家里睡觉就好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你好不容易重新复工,还是认真上班为好。”
接着,就听见他一脸镇定地说:“我已经被开除了。”
“欸??”
作者有话要说:皇帝的工作,一般人看不见(狗头感谢在2020-12-2523:59:522020-12-2703:46:1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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