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了整整一夜,期间她的体温时上时下,一会儿降到了38左右,一会儿又回到了385度。
天亮的时候黎曼青也醒了,过高的体温让她手心脚心都热得难受,同时又发虚,睡不踏实,陆屿敲门进来扶她去洗手间,又给她煮了白粥,忙上忙下。
黎曼青躺在沙发上望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疑惑地问:“陆屿,你不上班吗?今天周二。”
陆屿用酒精擦拭温度计的手一顿,抬起眼:“请了两天假。”
黎曼青一愣:“没关系吗?”
陆屿把体温计递给她,看着她缓缓放到舌下,垂眼低声说:“两三天不碍事。”
可这发烧不似黎曼青以为的那样,两三天过去了,体温不但没降,还有越来越高的趋势,精神状态更是模糊,有时讲话既无逻辑也无生气。
夜里黎曼青醒了好几回,整个人烧得发昏,在黑黢黢的房间里忍了很久不出声,还是抱着尝试的心态试着轻轻喊了一声:
“陆屿,你在吗?”
只听门咔嚓一声就开了,陆屿拿着另一条冰毛巾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水。
陆屿将黎曼青从床上扶起,手臂撑在她背后,而她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全身都是虚汗,眼睛半睁着。陆屿蹙起眉,刚才的那块冰毛巾已经没有效果,被她自己拿到了床头柜放着了。他伸出手撩开黎曼青额前被汗水浸湿的碎发一探温度,烫得像是火炉。
黎曼青拿手贴着那冰毛巾,顿觉手心舒服了不少,嘶哑着声音问他:“几点了?”
陆屿抬眼看她:“三点。”
“唔,”她顿了顿问,“你怎么还没睡?”
她在里面时醒时睡,陆屿就守在门外坐着。
陆屿默了默,随口说:“在工作。”
“哦这样,请假了应该也还有派给你的工作。”黎曼青混混地应和着,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半夜里陆屿的声音比白天低沉,也有些沙哑,听得她以为在做梦。
“我继续睡。”她咕哝了一声。
“去医院。”
话音刚落,黎曼青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被从被子里捞了起来,悬空着,双腿被陆屿单手环住。
陆屿径直将她抱向客厅,在沙发上放下,收拾起需要带的东西,问她要了市民卡,走回自己房间从衣柜里拿了外套。
他动作轻缓地用自己宽大的羽绒衣裹住黎曼青,严严实实的,再把帽子往她头上一戴,俨然一副小孩穿大人衣服的样子。继而拿出一副口罩替她戴上。
冰凉的指尖划过她耳后的时候,黎曼青瑟缩了一下,耳廓不知是因发烧才烫,还是因这动作才烫,整个人退缩到沙发的最里面。
“一定要去?”她抬头问,眸光里映着灯。
陆屿看着她:“一定要去,再这么烧下去,”他顿了顿,“得傻了。”
哦,她在心里应了一声,撇撇嘴。
下一秒人又腾空了。
“我,我自己走。”
两人对视很久,你来我往地交换着视线,黎曼青昏沉得有点扛不住,先别过眼。
“嗯。”
陆屿轻手轻脚地把她放下,伸出手让她搭着作为一个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