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澡的时间,他掐的很准,不能太早。

太早了,里面没人,会很冷。

也不能太晚,晚了的话,那一池子水,就被洗成泥浆了,还洗个屁的澡。

他到炕头的架子上去拿次换下来的衣服,找出来一看,咦,破裤衩被缝好了。

一定是媳妇儿帮他缝的。

哎呀好尴尬呀!

破在这个地方,让媳妇儿给他缝,真是不太好意思。

不过心里还是美滋滋的。

他美滋滋地抱着衣服、肩上搭着毛巾、端着她那个瓦盆,去了场部的澡堂子。

澡堂子里人还不多,都是些不用按时上工,或者今天轮休的人在里面泡着。

估计等中午和晚上收了工,这里人就多了。

高智源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赤条条泡进大池子里。

农场的剃头匠也在池子里泡着,估计泡了有一会儿了。

高智源进来后,剃头匠眯缝着眼看着高智源,突然睁大了眼睛,问:

“谁给你剃的头啊?”

高智源一边往脸上泼水,一边爱理不睬地说:“说谁呢?”

剃头匠笑笑:“说你呢,谁帮你整的头发?”

“我媳妇帮我剃的,怎么样,你没这手艺吧?”

剃头匠听说是他媳妇儿给剃的,有些吃惊,挪了两下,朝高智源凑近了些,看的更仔细:

“哟,你媳妇儿还是个能人,我还以为,你是在公社剃的头——对了,说起你媳妇儿,你知不知道,你媳妇儿把老窦他侄女,还有叶神婆,一块推下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