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什么安全感,总觉得肮脏的自己和这里的每一处金碧辉煌格格不入, 所有人对他都是横眉冷竖,没有好脸色。

可是周瓷却不一样,自己在奴隶所待了数十年,擅长的事情除了打架莫过于观察那些肮脏的虫子的表情。

厌恶的, 嘲讽的,痛恨的,鄙视的他见过数千张脸,向来善于观测神情, 可在周瓷的眼中, 就算是自己做的最过分的那一次, 他也从未在那双碧绿的眼睛里看到过一丝一毫的厌恶, 即便那人嘴上再是不饶人,可是眼睛却骗不了他。

于是自己就可恶地依仗这一片难得的宠爱,像借助别人的养分而生长的菟丝草, 做的越来越过分, 企图的越来越多, 欲|望放的也愈来愈大

这次的伤就是当头一棒,敲醒了他在周瓷面前总是十分混沌的头脑。好不容易被周瓷惯出来的一点点的肆意,小聪明和些许的捷越,又如同被外界刺激了的蜗牛,慢慢缩了回去。

他一直都是很自卑的,只是仗着周瓷的宠爱才敢耍些小心机,挺直腰板说话。

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平白得来的,让他能够在周瓷面前恃宠而骄,有所依仗的,就是他的体格和力量。

他总是不太喜欢这股力量,这股力量让他多了太多不甚美好的回忆,多了比其他奴隶数倍的虐|打,间接造成了他悲惨的前半生。

可他又爱极了这股力量,这股力量让他认识了那只贵不可攀的雄虫,被他带回了家里,有了他之前不敢想象的一切,他终于可以用这股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周瓷最厉害的武器。

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

七月的肩脊微微屈着,宛如一勾残败的玄月。

他双睫微颤,不再去看那只鬼影般的手。

是他最近做的事情太过分了吗

是不是因为他因为想和周瓷在一起多待会儿任性地不想再练习,是不是因为他为了博得周瓷的关注总耍一些小聪明,所以虫神在责罚他的放纵

周瓷轻轻把那只手握在手心里。

七月最喜欢摸周瓷的手,因为那只手很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温温热热的像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