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乔书盟的研究逐渐出成果,在著名的学术杂志上不断发表论文,亲戚和老师们开始跟余途说,他的妈妈是了不起的大科学家。
少年余途只觉得诡异,“科学家”这个头衔,就像一个黑洞,吞噬了所有本该属于他的亲情和温暖。
相比之下,余途的父亲虽然也职位调动频繁,常年不着家,但至少一个月能见上一面,余途和他的关系还算没那么糟。
余途升入高中后,父亲和老师都很费解,明明他的母亲是站在生物医学领域金字塔尖的人,为什么他的生物成绩却可以差到无法及格的地步,和另外两门理科的成绩形成鲜明反差。
得知余途准备艺考,报考戏剧学校表演系,乔书盟强烈反对,甚至不惜从欧洲飞越洋航班回来劝他。乔书盟拍着桌子问余途,他的物理成绩那么好,为什么不走竞赛道路,可以顺利保送到她的母校,那所科研实力雄厚的全国最高学府。
余途觉得好笑极了,这一切也早在他预料之中——
乔书盟的世界里果然只有科学,其他行业在她眼里都低级而小儿科,遑论浮躁喧嚣的娱乐圈。她希望他进入她的母校,再复制一遍她的道路,成为世界上另一个乔书盟。
余途偏要和乔书盟对着干。
并且在这种对抗中,他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快乐:几年才回一次国的大科学家,不正是因为他的对抗,才破天荒地出现在这个家里吗?
乔书盟被他气得不轻,临走前对余途父亲放下狠话:“他爱怎样就怎样,真的成了演员,我也不会看他任何一部作品。”
余途徒劳的快乐只维持了这短暂一瞬。
乔书盟回到欧洲后,余途父亲的仕途也走到人生的最高点,余途偶尔从学校回到家里,都会感觉地板和家具上蒙了一层薄薄的灰。
当然,余途知道这是他的错觉,方姨和其他佣人每周定时打扫,家里哪会有灰呢?
余途的年纪迈入二字头时,乔书盟总算结束漫长的海外经历,彻底回到祖国,在核心研究所继续从事科学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