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见山:“本想回维罗纳之后,到茱丽叶的阳台再说我喜欢你。”
代露不敢回头看,只听见他隐约自嘲的轻笑声:“但又像毛头小子一样,忍不住想第一时间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亲耳听到这四个字,代露再不能故作平静,从肩膀到声音都微微颤抖着:“你喜欢我什么呢?我们认识的时间不算最长,但总归有几年,我却从来也不知道。”
“我喜欢……”余途无奈地叹气,像是在回忆里打捞某些瞬间,一句句缓慢地陈述,“喜欢你一个人坐在紫荆剧院的台下,镜头上的兔耳朵对着我;也喜欢你无声无息地坐在我旁边的座位,裹着毛毯看斯嘉丽;还喜欢那天影视城的风沙很重,你抱着那么厚的一叠小说,天真又固执地跑到我面前……”
岁月的碎片盛住的,不仅只有你,还有我。
代露听着他一桩桩一件件地数那些往事,眼泪遏制不住地从脸颊边淌下,喃喃道:“可是你说的这个我,早就已经消失了。”
余途站到她身侧,温柔又和缓地笑起来,声音比晨风更和煦:“只要有人还记得,就不算消失。”
“我可能一直有那个本事,把陪伴和喜欢搞混。”余途望着天边零落的鸽哨声,陷入某种回忆,“从前我只觉得,希望有个人陪我把故事讲完。但现在才发觉,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最好那个人是你。”
代露不质疑这番话的真实性,余途从来不说谎,他的言行和他的心一样,光明大方又磊落。但此时此刻,这些情意绵长的话像一张大网,将代露层层围困,她只能不停地流泪和摇头。
余途并不逼迫她回应,他迟疑稍顷,最终上前半步,温暖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背脊,一下一下温柔地拍打抚慰着她。
代露站在露台边,感受着迎面而来的疾风,贪恋这一霎那他手心的温度,但心下已有了某种决定。
她坦白地承认:
“哥哥,我喜欢你,全天下都知道。我会永远站在这里,听你把故事说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