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不是说——”
余途的话说到一半又停下来。
代露猜他和自己一样,想到了回忆里的某一幕。
那是两年多前,首都机场残破老旧的t1航站楼。凌晨一点,夜航的航班在跑道上闪烁着信号光,余途的航班长时间延误,迟迟不见起飞,一群人百无聊赖地坐在候机厅里等待。
礼宾桌上放着余途的行李袋,和一支代露的50定焦镜头单反相机。
那时代露还在美国一所大学念本科,临近毕业,她手上抱着薄薄一沓各个艺术院校的介绍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阅着。
余途在低头看剧本,空气静悄悄,弥漫着代露发梢的清凉果香。
阿本无聊,凑过头来看代露手里的册子,一个一个专业数过去:“时尚管理、奢侈品管理、艺术史论……露露,你学了这些专业以后回国能干嘛啊?”
被阿本奚落,代露佯装生气,一掌打在他胳膊上。
“进时尚杂志做编辑?还是进奢侈品商店卖东西?”他接着问。
“才不咧。”代露振振有词地反驳,“零售是奢侈品的一线,当然也很重要,我实习会去做的。但是回国以后——”
代露一抬头,发现余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放下了剧本,撑着额头听她讲未来的规划。
那双温润如黑曜石的眼睛盯着她,代露一时有些心虚,原本自信的语调弱下来:“在欧洲零售实习攒一线经验,之后回国进南京西路的品牌总部,做arketg或者pr,这样是最理想的。”
阿本的表情明显没听明白,只有余途点点头,俯身从那叠小册子里抽出一份,递给她:“申请essec吧,我有朋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