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逍摸了摸怀中的人的脸蛋,定定地望着他,发现青年的眼是狭长的,眼尾微微地上挑,睫毛又长又密,透过密帘似的眼睫,能看到里头被日光折射而出的星星点点的光,平日看着淡漠冰冷的一个人,其实他的内里却是火热的,像是裹着一团火,让这个泛着寒意的隆冬都变得温暖起来。
他越看越是着迷,这人是他在心尖尖上疼着的人儿,他根本不愿意他受到一丁点的伤害,偏生之前的力量太弱了,他无法保护他,让他平白地遭受了无数的磨难,把他逼得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隐藏起了自己原本锋锐的棱角,变成那个圆滑世故的人。只要一想到这点,他就很心痛,无时无刻不自责,倘若自己再强大一些,再强大一些就好了……
他低垂下头,深深地吻住了青年……
车子在行驶了三个小时候后抵达了海城,盛逍给了司机兼行政助理的钟覃放了假,而钟覃也巴不得快点离开,他实在是吃够了这两人发的狗粮了!等到钟覃迫不及待地逃得远远的,盛逍就带着我去了据说是他五岁以前住过的地方,他说他和他的妈妈最多也只在这里住了五年,然后,他妈妈就把他带来了省城这里,住进了那幢有我在的筒子楼。盛逍说,他特别怀念那里,只可惜后来筒子楼拆迁了,而他去了国外,等再回来时已经找不到昔日的那个人了。
这里是旧街区,两边的房屋低矮破旧,就连唯一的街道都是狭窄的,没有多少的车辆通行,倒是在路边停了不少的自行车和电动踏板车,不时会有人从我们身边一溜烟儿地窜出去了,带起了一阵阵的冷风。
盛逍和我也没有开车,而是缓缓地步行。
“哟,这不是戚语珍的那个小孩吗?都长这么大了!个子也长这么高了,还长得这么帅了!”
在我们路过一个门店时,一个中年妇女端着一篮子橘子走了出来,看见了盛逍,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叫道。
盛逍怔了下,歪头看了半晌,才说:“是黄婶啊,好久不见。”
他说得客客气气的,但眉眼间却是疏离的。
他一向如此,除了最亲近的人,他基本都是这么的冷淡。
“小逍,你啥时回来的?语珍呢?没回来?”那妇女倒是很热情,一点儿都不会因为盛逍的冷淡而退避三舍。
“没有。”盛逍说。
“咦,这小伙儿可真帅,好像在哪里见过……”妇女把好奇的目光投在了我的身上,又是好一番打量。
盛逍忙上前一步,将我的身影遮住了大半,说:“我爱……我朋友。”
他原本想说“是我爱人”,话到嘴边,又想起了我的身份,想起这个世界的人对同性恋其实不那么包容,担心这么说会给我造成困扰,又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