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秀莲睁着眼睛,眼神里面是空洞的,她说:“等刘志国没了,我就自首。我不活了,我要跟他同归于尽。小虎也不用挨打了,以后开开心心地去上学。”
狗从门缝里挤出脑袋,吐着舌头叫了几声。
这时,谭秀莲听到了门铃声,她走出了地下室,关上了地下室那破旧肮脏的门,走过去,凑到大门上的猫眼里看了看,是熟人,是不会伤害她的那个人、是教她怎么摆脱刘志国的那个人、她的恩人。
“你来了。”她松了口气,微笑着给那个男人开门。
“你住在这里?”男人扫了眼房间,皱了皱鼻子,对房间里的一些气味有点反感。
“对不起,我还没来得及打扫。”谭秀莲有点尴尬地说。
男人摇头:“算了。你孩子去上学了?”
谭秀莲低低地“嗯”了一声。
“警察在找你,你知道吗?”男人说。
男人穿着一件有大大的兜帽的t恤,一直戴着口罩,头发很长,遮住了他的大半面容,谭秀莲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她觉得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在哪里听过,可惜她想不起来,不过没关系,反正她相信他不会害她。
“我不会说的,我什么也不会说的。”谭秀莲喃喃地说着,像是想让他放心地举着手发誓。
男人满意地点氵。谷头,把手里提着的一瓶酒在谭秀莲的眼前晃了晃,说:“陪我喝一杯。”
谭秀莲没有异议,从橱柜里取出了两只还算完好,没有缺口的玻璃杯子,这还是刘志国死后,她从超市里买回来的。
男人和谭秀莲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都没有再说话,喝完以后,男人起身走了,谭秀莲还在喝。
男人走出了谭秀莲的屋子,回过头看了一眼,那一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像是为了确认什么似的,他淡淡地自语了一句:“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心的,除了-------死人。”
徐谓澜在地下室的一个大型的水箱里躺着,他的眼睛被一块黑布蒙着,他看不见四周的情况,但对自己还活着有些不可思议,他以为对方会很快处理掉他,但没有,对方不知道在等什么,一直没有对他动手。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也没有多少活着的时间了,虽然他看不见,但他能感觉得到,也听得到有股细细的水流注入到水箱里的声音,那股水流从一开始浸没脚踝到慢慢地上涨到他的腰部,而且,那股水流很不好闻,像是含有某种动物的血,有股难闻的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