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危险?”我问。
看守所长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你们不会想知道他的危险性的。他不止危险,他更凶残,传言他非常地喜欢杀人,特别是像你们这样的人,他认为你们都有罪。”
我淡淡地说:“我知道,他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神。”
谢明枫有些诧异地偏头看我:“你想起来了?”
“没有,只是这么觉得,他应该很自负。”
看守所长说:“相当的自负,非常地让人伤脑筋。一个勤杂工每天至少得花上十分钟下他收到的那些出版物上的订书钉。我们曾设法不让他订书或减少订书的量,可他一纸辩护状法院就否决了我们的做法。他私人邮件的数量也非常之多。谢天谢地,自从新闻报道中出现了别的名人,他就相形见绌了,邮件也少了。有一段时间,每一个做心理学硕士论文的可恶的学生似乎都想要从成衍舟这里捞点什么写进论文中去。医学杂志现在还在发他的文章,可那只是为了他的签名,有点稀奇古怪的价值。对了,他还给《临床精神病学》杂志投过稿,叫做什么《最近十年精神变态杀手研究报告》,居然还发表过,真他妈扯淡,不是吗?”
我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他自己就是他妈的一个精神变态,居然还写什么变态杀手研究报告,还被人热心推崇,简直让人无语。”看守所长愤愤不平地说。
我难得在此人脸色看到如此有趣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轻轻地笑了一声。
“采访他可以,但是,你们最好记住这几项规矩:不要将手伸过栅栏去,不要碰栅栏。除柔软的纸,什么也不要递给他。钢笔、铅笔都不行。有时他可以用他自己那毡制的粗头笔,你递给他的纸,上面不能有订书钉、回形针或大头钉。物品只能通过装食物的滑送器传给他,回出来时也一样,不得例外。他要是通过栅栏递什么东西给你,你一件也不能接。我的话你们听明白了吗?”看守所长说。
“明白了。”我说。
我们又穿过了两道门,自然光已经被抛在了身后,照不到这儿了。此时,我们已经走过了收容人员可以互相串联的监护室,一直到了既不能有窗户,犯人也不许互串的区域。走廊的灯都照着厚厚的铁格栅栏,就像轮机房里的灯一样。
“成衍舟只要出牢房,一定得手铐脚镣全身枷锁,嘴巴也得罩住,”看守所长说,“我告诉你,把他逮进来的头一年,他倒还是个合作的模范,周围的安全措施也就是稍稍放松了一些-------你知道那是前任负责管理的时候,他说自己胸痛,被带到医护室,为了给他做心电图方便一些,他们就解除了他身上的枷锁。谁知,当护士向他弯下身去时,他就突然袭击了她。”看守所长递给了我和谢明枫一张翻得卷了角的照片,指着照片里少了一只眼睛的可怜护士说,“他们设法保住了她的另一只眼睛,整个时间内成衍舟都通过监控器受着监视,但他还是打断了她的下巴,要去够她的舌头,还把她的舌头给吞下肚子去了。”
“天啊,他这么凶残!我们还是放弃吧。”谢明枫惊叫起来,明显打了退堂鼓。
看守所长嘴里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巴不得这两个皮相好的青年退却,免得给他多生事端。
“既然已经到了这儿,哪有中途折回去的道理。”我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