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城主肖大雍和脱不花在台下正中间的位置坐着,脱不花似乎对唱戏没多大的兴趣,只是一个劲儿地喝酒,啃着羊肉,有个城主府的婢女端着茶水过来的时候,被他一把抱住,搂在了膝盖上,他哈哈大笑,拿起一边的酒壶,给那婢女灌酒。
肖大雍的拳头紧握,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上半场戏结束,婢女被脱不花呛得咳嗽不止,还被脱不花嫌弃地推到了地上。
肖大雍甩袖离开,脱不花还在调戏着城主府里的那些婢女们,又把酒壶里的酒到处乱洒。
我和陆元昇借机离开了戏班,跟着肖大雍的身影潜入了他的卧房。
肖大雍察觉到有人靠近,立刻从腰间拔出了佩刀,风声响起,刀光闪过,一根乌黑的发丝飘落下来,但我的身影已经转到了他的身后,银色匕首顶在了他的咽喉上。
“你要杀便杀-------”肖大雍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肖大雍,你致使我大炎的重要关口落入了北莽贼子手中,你可有失职之罪?”我冷声道。
肖大雍当即浑身颤抖,扑通一声在我面前跪下,砰砰砰,他连磕三个响头,抽泣道:“我有罪,我有罪啊-------!”这两三个多月压抑的情绪瞬间便爆发了出来,一个七尺男儿在我面前涕泗横流。
“肖城主,这是四皇子殿下。”我冲陆元昇指了指,说道。
“渭城是怎么陷落的?”陆元昇也不叫他起来,只是随意地坐到房中的一张圆桌旁,端起一个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又皱了下眉,似乎嫌茶水滋味不好,随便地搁在了桌子上,接着,他语气淡漠地问。
“是我太过大意,我听信了叶家二公子的话,他说北莽的押运粮草的车子会从渭城而过,让我们在渭城外设伏,谁知道北莽人早在那个山谷里设下了埋伏,我虽然在城中留下了一半人马,但我带去的人却几乎全军覆没,而渭城里显然也有北莽的探子,他们事先就攻下了渭城的南北两座城门,然后,里应外合……”肖大雍说道。
我微微一惊,倒是没想到叶家二公子叶锦铮居然会在渭城兵败一事上也插了一脚,心情顿时坏到了极点。
“明白了,你起来罢。”陆元昇淡淡地说。
肖大雍松了口气,千恩万谢一番后,从地上爬了起来,又向我和陆元昇询问解决办法。
“你说,叶家二公子也来了渭城?那么,现在他在哪儿?”我问道。
“他去投奔北莽的南院大王耶律重楼那里了。他熟知大炎渭城和涠洲的地形与要塞分布情况,又助北莽夺得了渭城,受到了南院大王的赏识,得到了重用……”肖大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