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番耗费的内息确实太多了些,但他若是在此刻睡了过去,无异于自寻死路,而他与陆怀鸩的孩子更将胎死腹中。
他厉声对自己道:你必须清醒些!
他咬住了唇瓣,猝不及防间,被巨蟒硬生生地拍在了悬崖峭壁之上。
他的额头刷地淌出了血来,同时脆响震耳,想来有不少骨头因此碎裂了。
难以忍受的痛楚占据了他的神志,他阖了阖眼,几欲昏厥,但这是不行的,他定要带着孩子回到陆怀鸩身边,他不能教陆怀鸩伤心。
对了,孩子如何了?
他腾出左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并无异样。
他又探了探自己的下身,并未流血。
孩子无事。
这是一个坚强的孩子。
像他,亦像陆怀鸩。
未多久,他这副皮囊渐渐地麻木了,他将所有内息灌注于洞箫之上,洞箫承受不住,一分一分地碎去。
幸而,在这洞箫彻底碎去前,他已成功地将巨蟒的肚皮剖开了。
这个过程漫长无比,期间,零碎的白骨接连不断地从巨蟒肚皮内掉落下来,令人发指的是除了白骨,尚有一不足月的婴孩。
婴孩被消化了小半,又可怜又可怖。
巨蟒并未断气,谢晏宁对着巨蟒拍了数掌,后又立于累累白骨之中,气喘吁吁地静待巨蟒咽下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