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谢晏宁而今时有异样,并非处于巅峰时期,但陆怀鸩清楚于琬琰远非谢晏宁的敌手,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心惊肉战。

弹指间,于琬琰被谢晏宁拍了一掌,身体轻飘飘地连连后退,被花几一阻,方才止住。

她心口血气翻滚,但并未吐出血来,亦未受内伤,且花几并未被她的身体撞倒,可见谢晏宁仅仅是单纯地为了击退她而已。

她深觉受辱,这谢晏宁压根未将她放于眼中。

不过谢晏宁为何要将她放于眼中?她与谢晏宁之修为天差地别,是她不自量力,以卵击石,莫要说谢晏宁了,她连陆怀鸩都对付不了。

她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下来,半晌后,望住了俩人:“我并未听到半点打斗声,你们是如何进来的?”

即使谢晏宁与陆怀鸩远胜于各门高手,但不可能不发出丁点儿声响便已将诸多高手制服。

未及谢、陆俩人回答,她已明白了:“是因为你们俩人的容貌太过迷惑人了吧?”

与谢晏宁交过手者除却望春君,无一生还,各门高手自然无一见过谢晏宁,端看谢晏宁的表相,全然不似出身于渡佛书院的恶徒,反倒更像是在书院当中教导孩童念书习字的先生,更何况紧随于谢晏宁的陆怀鸩又生得这般出类拔萃。

各门高手竟是与自己一般愚蠢,以表相断人善恶。

她轻蔑地扫过陆怀鸩,又问谢晏宁:“你为何而来?是为了杀害父亲,与正道宣战而来么?”

谢晏宁摇首道:“你且仔细想想本尊倘若要杀令尊,何必与你多费口舌?本尊又为何要与正道宣战,有何好处?”

自己的确并非谢晏宁的对手,但渡佛书院中人向来阴险狡猾,不可取信。

于琬琰这般想着,又听得谢晏宁补充道:“本尊从未命阳曦刺杀流光斋斋主,上月二十一日,本尊收到来自于江南道唐府席榆的密信,信中道‘左护法失踪多日,恐有不测’。本尊下渡佛山,原是为了追查阳曦失踪一事,方至唐府,不见阳曦,竟又有人来报流光斋斋主被阳曦刺杀了。本尊目前不知阳曦身在何处,是否安好。本尊此来,一则是为了洗刷阳曦的冤屈;二则是为了找寻阳曦的下落。”

听罢,她警惕地道:“我听闻渡佛书院中人须得事事听命于你,不得违令,即便你令其自尽,他们亦不得反抗。唐阳曦除非不要性命了,不然定不会私自刺杀父亲。”

谢晏宁凝视着于琬琰:“你当真确定刺客便是阳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