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晏宁仰着首,纤细的喉结暴露了出来,一副清风霁月的眉眼被染得妩媚无匹,微微张口,吃力地吐息着。
他的双手揪住了陆怀鸩的衣襟,使得那衣襟宛若被狂风刮过的湖面似的,皱得不成样子。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少时,失力地倒于床榻上,半阖着双目,略有沙哑地唤道:“怀鸩……”
他的尾音含着陆怀鸩所无法形容的媚色,教陆怀鸩心动神摇。
陆怀鸩咽了下去,其后取了张帕子抹了抹自己的唇角,才伸手拨开了谢晏宁胡乱粘于额上的鬓发。
谢晏宁主动牵了陆怀鸩的手,将自己的十根手指尽数嵌入了陆怀鸩的指缝当中。
陆怀鸩顿觉指缝滚烫,又要去亲吻谢晏宁,却觉得自己甚为肮脏。
他直起身来,任由谢晏宁牵着自己的手。
未多久,谢晏宁便餍足地沉沉睡去了。
陆怀鸩将自己的手指从谢晏宁指缝中抽了出来,继而端坐于谢晏宁床榻边。
不知坐了多久,直到日头西斜,他才站起身来。
他出了房门,向农妇要了一杯水,细细漱过口后,自去打了一盆水,才又回到了房间中。
谢晏宁仍未清醒,维持着他出门时的姿势,毫无防备,勾魂摄魄。
他小心翼翼地为谢晏宁擦过身,又为谢晏宁穿妥了衣衫,方才于谢晏宁额角落下了一个吻:“师尊,对不住,但弟子并不后悔,师尊若是醒来后还记得,便严惩弟子吧,将弟子碎尸万段亦无妨。
“弟子……弟子心悦于师尊,弟子不可自控,弟子明明知晓弟子与师尊有云泥之别,弟子……弟子……师尊,你当年便不该救弟子,你便该让弟子死于南风馆,如此,弟子便无法冒犯师尊了。
“但弟子很是欢喜,弟子此生从未心悦过什么人,弟子此生除却师尊不会再心悦于旁人了,这心悦的滋味明明又酸又涩,但弟子却很是欢喜。弟子原本不懂为何寻欢客有时会耗费千金,只愿博得美人一笑,但弟子现下懂了,无论是床笫之欢,亦或是心悦之情俱是人世间最为美好之事。弟子在南风馆之时,只觉得那事甚是恶心,还因被老鸨逼着观摩而吐过不少回……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