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承祖若要躲债,必须隐姓埋名,极有可能死遁。
可倘使这个假设成立,庄致远为何不改姓?依旧姓庄?
无论如何,庄承祖手中有十余条人命,自己不必顾忌会扰了其死后的安宁。
谢晏宁思忖罢,手指一点,墓碑乖顺地倒于一旁,坟冢上早已坚硬的泥土亦听话地往周边去了。
少顷,一口金丝楠木所制的棺材暴露了出来,黑漆并无脱落半点,乌黑着,但不免透出腐朽之气。
陆怀鸩伸手一拍,原本将棺盖钉死了的祖孙钉逐一落地,棺盖松动。
棺盖一被打开,尸臭扑面而来,这里头当真有一副白骨。
白骨上爬满了蛆,使得这白骨又可怖又恶心。
庄致远见此,后退了数步,背过身去,捂住口鼻,厌恶地道:“你们亲眼见到家父了,可满足了?”
陆怀鸩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扬清”一扫,剑气利落地将白骨变作了齑粉。
但这并不足以平息他的怒气,他又提剑对着棺材一通乱砍,方才失力地跪于地面上了。
两行眼泪湿润了他的面颊,他并不解气,但又能如何?
而后,他朝着乱葬岗所在的方向拜了三拜,哽咽着道:“他死了,他定然正在十八层地狱受刑,小哥哥,你且瞑目吧。”
谢晏宁立于一旁,一时语塞。
南风馆的日子并不好过,若无红袖相伴,陆怀鸩想必会过得更加辛苦。
陆怀鸩五岁被其父卖入南风馆,八岁被原身带回渡佛书院。
期间的三载,陪伴着陆怀鸩的惟有红袖。